在这一刻面对着段须眉直直割进他肉里的刀锋时,他理解了。
猛地推开他的刀,卫飞卿随意抹一把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干的血:“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让他改掉、自己却又不由自主继承而来的战斗方式。
浑身剧痛流着血说出这样的话,果然就会容易很多。
斩夜刀的刀尖叮地与再次奔腾而来的破障刀刀尖相遇,手臂酥麻几乎要握不住刀,卫飞卿吞下喉头再次翻涌的腥甜,抬头看着他复杂的眼:“你要相信你自己。”
我与你经历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你一定能够分辨得出。
你相信你自己,也就相信了我。
我与你有仇在先,有情在后,这一切都是真。
双刀相遇,破障刀终究突破了斩夜刀,再一次毫不留情切开卫飞卿右手臂。卫飞卿伸出左手接刀,想要再一次摆脱眼前这一生中从未遇过第二个的可怕敌人,却赫然发现他手臂卡在那刀锋之中,竟不由他自己拔出。
卫飞卿再一次抬头看他。
段须眉正看着他鲜血淋漓的右臂,似有些愣怔。
他确是在发呆。
他呆呆在想,从前他受过数不尽的伤,他身上布满了大大下下的一生都不会痊愈的伤疤,但他竟然到此时将自己的刀一再割裂卫飞卿身体,他才明了疼痛的意义。
可惜他却不能随着自己心意将刀拔*出来。
死死地卡住他的手臂,段须眉哑声道:“你的解释是欠我的,你挨的这些刀是欠关雎的。”
疼死了。
反正他都来讨债了,反正都这么疼了,那就干脆回收点利息吧。
卫飞卿咧嘴一笑:“你怎么不向谢郁讨债?你怎么不向各大门派讨债?你怎么非得冲着我来讨债?”
轻巧地拔刀,再一次深深地刺入,段须眉道:“你是他们吗?”
……爽!
明知道答案,可听他亲口说出来,感觉就是特别的爽,特别的开怀。
右手解脱的瞬间再一次握住刀柄,卫飞卿左手之中不知何时握住的一把铜钱当头朝段须眉扔过去,正想要趁着段须眉闪避的瞬间远离他的刀,却愕然发现这个人竟然半点躲避的意思也没有,反倒一使力更深将斩夜刀刺入他腹部。
自己发出的暗器,谁能比他更清楚其中威力?
眼见段须眉硬生生受了一把铜钱的瞬间立时七窍流血,卫飞卿脱口道:“你疯了不成?”
随手抹掉满脸的血,段须眉冷冷道:“你早知今日,难道不知道我会为此发疯?”
(感觉最终卷我终于要放飞自我开始撒狗血飚感情戏了,好开心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