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尚未开口琼嬅便笑道:“将军糊涂,我到了大都,自会有二太子护佑,平白的扰了四王爷做什么?”
琼嬅是奉了圣旨赐婚于二太子元朋的,是梁王和金王商量之后的决定,大金可不是大梁,作为二太子的人自然是最好不要和其他人扯上关系,尤其还是他的自家兄弟。
好一个聪慧有心思的女子,只是当真可惜了,元朗无声的叹了一声,略有惋惜的看着琼嬅:“郡主说的不差,二哥自会护着郡主,但若当真有事要本王帮忙,郡主尽管开口,毕竟郡主代表着贵朝天子,我大金自是要以礼相待的。”
琼嬅一直以为金人如同传言中的那般粗暴无知蛮横无理,不想这元朗虽身形魁梧,心思却也很细致,巧妙的把她个人的事转接到了国事之上,化解了她的担忧。
见琼嬅不语,关翊不忘她的想法:“郡主一路风餐露宿,我已命人从那富平楼请来了最好的厨子,王爷也留下用饭,你我多日未见,当好好喝上几杯。”
“也好,本王确有许多话想同将军说上一说。”元朗微微一笑,如今大金朝中争储之斗如火如荼,身边任何人他都信不得,反而和关翊能说上几句真心话。
很快那富平楼的大厨就做了一桌丰盛的好菜,肚子里没油水的琼嬅一见到那烤全羊烧蹄髈眼睛都亮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坐下便开始大快朵颐,元朗初初有些惊讶,后边倒越来越觉得她真实可爱不做作,倒像是他们大金的女子一样。
琼嬅也知道他二人定有许多话要说,她肯定是不适宜在场的,便飞快的吃完了饭,找了个借口便溜回了自己的房中,左右这元朗没问起雪娘一事,关翊也不傻,想来不会说出风语崖和她的关系,就交给他去说吧。
那元朗和关翊也并未饮酒到很晚,毕竟第二日就要进大金了,这淮州和大金只有一江之隔,左右不过半日的路程,明日一早出发,午时之前便可到了,这样的大事自然不能被喝酒给耽误了,送走了元朗,关翊来到了后院,见琼嬅住的屋子灯还亮着,在那院子门口停住了脚。
端着水出来的碧落见院子门口有个人影立即机警的问道:“谁在那?”
因在将军府又劳碌了多日,琼嬅并未叫阿顺守夜而是让他好生休息去了,听到碧落问话关翊略带尴尬的走了进来:“是我。”
“是将军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将军怎么没提个灯?”碧落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铜盆迎了上来。
关翊还是有些尴尬的说道:“明日便要离开淮州了,想来看看郡主可还缺什么不缺。”
屋里的琼嬅刚刚梳洗完听到院里的动静走了出来,桃若挑灯跟在旁边,见琼嬅出来关翊更是有些手足无措,若不是因为天色已暗想来都看到了他的大红脸。
“将军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王爷走了吗?”琼嬅问道。
关翊只闻到了十分好闻的栀子花香,听琼嬅问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爷已经走了,我,我是想来瞧瞧郡主歇息了没有。”
“刚刚梳洗了准备歇了,倒还叫将军跑了一趟。”碧落与关翊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说起来还未曾多谢将军这一路上细心周到的照顾,在此谢过了。”
“郡主客气了。”关翊见琼嬅向他福了一福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她,夜色之下一身白衣的她未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一旁的烛火映在她的侧脸之上,说不出的清新娇美,一向对女色毫无兴趣的关翊竟疯狂的心动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怔在了原地。
碧落和桃若面面相觑,不知这关翊今儿是怎么了,他一向是雷厉风行,说话做事都干脆利落,今儿倒是磕巴了起来,莫不是吃醉酒了?
琼嬅心中却已然明了,这十几日的朝夕相处,她又没再继续刻意掩饰自己,想来这关翊怕是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了,这才夜深了还过来看她。
“将军虽说是奉了陛下的皇命护送我到大金的,但一路照顾有加琼嬅自是心中感念,我朝有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方能固国安邦,百姓安居乐业。”
见琼嬅说话如此客套疏离,关翊本就没打算说出口的话就更不会说出来了,当下只拱手一礼道:“保护郡主是末将应尽之则,郡主不必客气,时辰不早了,郡主既无别的吩咐,末将告辞了。”
看着关翊转头大步的离开,琼嬅心中未起波澜,像她这样命运的女子,岂有资格谈儿女私情?又何必白白的耽误了人家?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从将军府启程,在城门与元朗汇合,一起向着大都出发,大都远在北方,越走越冷,琼嬅便叫三个丫头都到马车上来取暖,省的在外头冻着了。这走了不到一半便听到前头有嘈杂声,队伍也紧跟着停了下来,不一会阿顺便来回话,说大都那边有人来给元朗报信,元朗听了之后领着亲信先走了,只留下一小队的人马和他们继续走着,琼嬅问是什么事,阿顺却说连关翊都未听到,只见元朗急的什么似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几句打马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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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嬅虽心中不解但也并未多想,左不过是人家朝中之事,与她一个外族女子没有关系,直到正午时分到了那大都,琼嬅随关翊一起到了城门口,见到那城门上竟悬满了白旗白绸,这才知道原来是大金出了白事,而且只有皇室里的人没了才会得全城挂白的待遇,难怪元朗那么着急的往回赶。
见大梁的车马已到,负责迎接的大金官员忙从城楼上下来迎了上来,而那陈姓官员与关翊也相识,上来客客气气的问安行礼,全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粗鄙无礼。
“陈大人,发生何事了?是哪位过身了?”关翊奇怪的很,这金王年纪不大,身子也硬朗,宫里已无太后在位,到底是谁过世了?
那陈官员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琼嬅:“这位就是郡主娘娘吧?”
琼嬅也是很奇怪的点了点头,他这般瞧着自己做什么?
“郡主娘娘一路辛苦了。”陈官员行了礼又看向关翊,“关将军,这。。。”
“到底怎么了?”关翊是个急性子,见他这般吞吞吐吐的更是着急,这人都到了不把他们往里边迎是个什么意思?
陈官员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转回身来小声说道:“郡主,关将军,是,是我们二太子广阳王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