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没缓过劲儿,起先还哭着闹着李怀旌无情无义,想结果了自己,一脚下去,整个人偃旗息鼓,什么脾气都没了。
脸庞挂着两行清泪,让沈丰城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李怀旌脸色铁青,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
才指着门,让苏月娥“赶紧滚”,随后看也不看她,拎起来外套,去阳台抽烟了。
那晚闹得可真难堪。
要沈丰城说,温黎就是不会来事,事后就不应该再委屈巴巴甩手走人,但凡说两句安慰体己的话。
但凡就那么两句,都不可能有苏月娥什么事。
因为早在一月份,李怀旌就把沈丰城叫到面前,提过退股的事儿,而且不止一次。
他是这么说的:“这养生馆,做不做都行,我也不差这点钱,只是觉得是兄弟几个合伙搞起来的,不能半途而废……苏月娥手里握了不少茶饮和养生的秘方,暂时不能得罪,后面,我会让她签一份保密协议,以后,你们也得多防着她点……”
沈丰城问:“旌哥,你怎么了?这养生馆好好的,退什么股?你现在退出去,岂不是白忙活大半年?而且,这和苏姐又有什么关系?”
李怀旌捏了捏鼻梁,“没什么,就最近有点累。”
那次谈话,只有李怀旌和沈丰城二人知道。
过了一段时间,沈丰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论起来,这茶饮养生馆,苏月娥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想当初,从选地段,到大装大修,到揽客宣传也确实是人家没日没夜盯下来的。
就算苏月娥能力不行,但好歹,这娘们占了一个吃苦耐劳,任劳任怨。
别说李怀旌不能撵她走,换作谁,都不好意思下狠手。
毕竟苏月娥从小单亲家庭,没有父母仰仗,十七岁就被父亲嫁了人,本以为嫁人以后有个依靠,这些年,却在前夫家里,受了不少虐待。
前夫是个变态也就罢了,她公公亦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至于怎么不是好东西的,一言难尽。
所以苏月娥当初求到李怀旌这里,李怀旌才一时心软,庇护她。
作为过来人,沈丰城不得不在心里叹一句,旌哥如果真把苏月娥撵走,这狡兔死走狗烹的帽子,估计很难摘了。
苏月娥如今还有个孩子需要养育,走投无路的话,说不准真敢轻生。
沈丰城在翠亭湖一号没找到李怀旌。
眼看着晚饭光景。
照旧去店里蹭工作餐,自从有了苏月娥,沈丰城就连一日三餐,都有了着落。
苏月娥厨艺好,尤其这四个月里,没少笼络沈丰城和崔项等人。
沈丰城也是明白人,还能看不透苏月娥那点心思,不过能白占的便宜,他也没什么好客气。
今日苏月娥穿了一身素色旗袍,又亲自下厨准备了六菜一汤。
看到沈丰城进门,笑吟吟往后看:“怀旌没来吗?”
沈丰城摸了摸后脑勺,厚着脸皮调侃道:“旌哥没来,我就不能来吃饭了?不是给我准备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