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呀呀”的押车把奴推上了车,一个少年跌跌撞撞地跑来,面带急色的说道。
“我让父亲买通了关系,很快就能赎你出来,等我。”
真的吗。。。
奴等你。。。
。。。
浣衣局的日子暗无天日,屋檐比万仞山还要高,抬头望不到天日,大汗浸透了粗麻,摩得身子疼。脏臭的衣服,冰冷的河水,泡烂的指头,奴个子最小,还要被“大姐头”欺负,干最疼的活。
信哥儿怎么还不来接奴。。。
等啊等。
直到有一天,一个面色阴沉的俳官无意之间瞥见奴,眉眼间闪过一抹惊愕与喜色,他牵着奴离开了那里,手心里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他告诉奴。
“以后你要伺候的都是个顶个的大人物,但是以后。。。要自称奴。。。”
再后来呀,大宋兼并了江宁府,改应天府。。。奴被一个大花魁赎了身子。
每年的夏,奴嗅着一个个香囊,回忆着少年的脸庞。
发长了。
个儿高了。
记不清了。
最终,奴没有等到他。
丢了所有的香囊,奴在去往北方京州的路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什么也没梦到,只把前半生忘了个干净。
。。。
“到底是人是鬼。。。怎么死的。。。记不清了,只记得主人管我叫‘念奴’,说不定姐姐我是天上的仙女转世呢。。。”
慢束紫罗裙半露胸,远山眉,勾着个狐媚儿眼的布谷抿着个桃红小嘴“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但眼里到底是藏不住一丝极深的惘然和哀怨。
真记不清了?
许印挠了挠头,匣子里的故事似乎只有自己记得,不过。。。也好,许印叹了口气,背负着这样的人生谁还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呢。。。心里替她感到些许庆幸,瞄了眼对方。
二十见方的小屋里,开了灯,但还是有些乌漆墨黑的,东窗里分明透进来一股酥骨的暗香。。。那是一道光影,说是光。。。却又模糊透明,像是陈旧的投影仪里的美人,浑身飘散着一股出尘的缥缈,俊蓝的光丝环绕,依稀看出来是个丰腴的古典美人。
布谷直勾勾地盯着许印,丝毫没有畏态,声音像玻璃珠掉进瓷盘,像只欢快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好久不曾睡醒了。。。”
“上一次醒来还是在万历,已经感受不到主人的气息了。。。”
“听说郑大人的船队下了洋,为了捕捉海妖给皇帝炼丹去了极西,还发现了一片沃土,收服了许多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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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现在是什么朝代了?”
“钦天监的首值天师是谁?”
“。。。既能开四季匣,说明您是八族世家的贵人。。。是哪家的小公子呀?不过生得真是俊朗呢,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