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推开他,皱眉道:“你别没个正经,进京后你和阿丙先找地方落脚,若是我给那人治病后还能好好活着,就来找你们,若不能……”她顿了顿,淡淡的道,“你们就去找司璋吧,虽是马匪,可也是落脚之处。”
“放心,死不了!”霍繁篓重新靠回去,“我还等着一起开医馆,我做掌柜呢。”
顾若离不再和他说话,将吴孝之给她的病例拿出来看,赵勋并没有告诉她,入京后的安排,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人……
“不过。”霍繁篓低声道,“你真的不打算去见朝阳郡主?我可是听说你外家也好,她的新夫家也好,都是高门大户。”
顾若离摇头:“她既已经重新嫁人,有了新的生活,我去……不合适。”在感情上,她并不恨朝阳郡主,她觉得和自己丈夫生活的不幸福,就果断和离,她反而和钦佩。
不过,这不妨碍她心疼顾清源,为他抱不平。
“随你吧。”霍繁篓不再说朝阳郡主,说起京城的事情来,顾若离听着微楞,问道,“你来过京城?”
霍繁篓立刻摇头:“我来个什么劲儿,听说的。”
顾若离没有多想。
马车不急不慢的走着,荣王府的內侍车队也没有追来,戍时末京城外城高大雄伟的城墙已影影约约显露出轮廓,张丙中搓着脸兴奋的道:“师父,前面就是京城了,前面就是了。”
顾若离被他的情绪感染,笑着掀开帘子,果然看到点着火把,有人来回巡逻着的城楼。
已过了时间,此刻城门紧紧关着,他们在百步开外停下,周铮策马上前朝上头喊道:“骁勇将军令,速速开门!”
“骁勇将军?”城楼上的人一骇,顿时回道,“这……这就来!”话落,一边往下跑一边喊道,“快开城门!”
沉重的门缓缓打开,里面迎出来七八个人,一下子涌在赵勋面前,看清了才激动的道:“是赵将军,真的是将军,将军回来了。”
“将军!”他们低低欢呼起来,向赵勋行礼,“将军快请进!”
赵勋高坐马上,微微点头,语气满是亲和:“赵某深夜归来,给各位添累了,改日我做东,请大家吃酒。”
“不敢!”众人激动不已,让开一条道,有人亲自给他牵马,带着队进了城。
霍繁篓看着,又拖顾若离来看:“看到了吧,这些人肯定是当年和他一起守京攻退瓦刺的,对他拥护的很。”
“也不奇怪。”顾若离放了帘子,“家国因他才能保住,他们拥护也是常理。”
霍繁篓哈哈一笑:“所以,他越是这样,有的人就越是坐立不安啊。”说着,指了指上头,“咱们要小心一点。”
她也想到这层,蹙眉道:“我还以为他会略做些掩护,没有想到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城了。”
“怕什么,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他要藏着掖着才奇怪呢。”又道,“更何况,不还有荣王妃寿辰的事做掩护吗。”
一行人过了外城,顺利进了内城,因已过了宵禁,街面上除了偶尔巡逻停下来询问后又是一番激动和打招呼的兵马司衙役,再无百姓走动,他们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在一处宅邸前略停了停,随即侧门开了车马直接进了宅子。
“七爷!”顾若离一下车,就看到一位年纪约莫有六十几岁的老者跪在赵勋面前抹着眼泪,“您都三年没有回来了,老奴,老奴……”
赵勋亲自扶他起来:“全叔这几年身体可好?”
“好,好!”齐全抹着眼泪,“只要七爷您能回来,老奴什么都好。”
赵勋嘴角露出笑意,眸色温暖:“我带了几位朋友回来,还要劳烦你安排,那位姑娘身边再遣丫头照顾着。”
“是,这事儿您放心交给老奴,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齐全应是,立刻让人去卸马车,这边吴孝之凑过去,笑着道,“三年没见,你身体可越发康健了啊。”
“先生。”齐全行礼,“先生身体也健郎吧。”
吴孝之哈哈一笑,点头道:“老骨头还能撑几年。”话落,又道,“我原是答应了霍姑娘今晚请她去淮阳楼,可看这时间怕是要失信了,你看……”
“无妨。”齐全道,“老奴这就去请了那边的厨子过来,备出的席面和淮阳楼无差。”
吴孝之眯着眼睛,呵呵笑了起来。
“霍姑娘。”有个瘦瘦小小,皮肤很白的婆子恭敬的迎过来,“老奴姓韩,这会儿引您去客房歇息,还请姑娘移步。”
顾若离道谢,回头看着霍繁篓和张丙中:“那我两位朋友……”韩妈妈道,“姑娘放心,他们就在外院歇息,您若是有事,吩咐丫头来传个话即可。”
看来她是住在内院了。
“好。”顾若离提着包袱,和霍繁篓低声说了句,“你自己小心一点。”
霍繁篓点头,拉着不情愿的张丙中跟着周铮等人去外院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