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侯三气乐了,嘴角嘲讽的轻笑几声愤而吼道:“你啥也不知道你就玩这么一出,你不知道还能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新鲜真是新鲜呐?”
侯三想当然的认为李家娘子是在胡说了,只是想从他嘴里抢食而随意找的一个借口或者说理由罢了,他侯三虽然在帮里地位不高,可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当下不依不饶的就要找李家娘子理论,也不管身后那穿一身红袍的男子还在了。
冲上去就要和李家娘子理论。
然而侯三还未走上来,李家娘子就已经不耐的挥了挥手,“让他清醒清醒。”话语刚落,身侧一个彪形大汉走上前来,像提小鸡崽儿一般的把侯三提溜到了楼下。
落下楼之后,侯三果然清醒了不少,他知道这掌柜的是动真格的了,明摆着要将他嘴里的食儿叼去,愿意与他撕破面皮,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其中必然有巨大的利益。
可惜,不论有多大的利益,现在都与他侯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他唯一得到的不过是之前回答了几个问题,换来的那几块散碎银子。
楼上那人是只肥羊,他侯三看出来了,都做好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然而却被熟悉的人给反咬了一口,这叫他侯三怎能咽下这一口气。
当下朝着地板狠狠的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扭身双目盯着楼上嘴里喃喃道:“好你个李花蝶,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侯三不义了。”
在帮里,他侯三代表着一方,那李花蝶代表着另外一方,双方存在竞争的关系,但这是对上面来说的,下面人还是暧昧不清,时不时的合作来赚去一些利益,你好我好大家好。
现在的李花蝶便是不愿意‘你好我好大家好’了,明摆着是要独吞,那他侯三也没必要维持着面上的暧昧。
大踏步的走出了这没有名字的客栈,找上面的人去了,虽然侯三知道只要这肥羊的事一捅上去,必然没有他侯三的什么事了,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楼上,一位大汉走到李家娘子身侧,垂首低声说着:“那小子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跟着。”
“不用管他,这么多年在这小麦城,我还不了解他侯三,除了坑蒙拐骗,人还能有多大的本事,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李家娘子毫不在意的说着,“还是看看眼前这人吧。”
这一系列的变化还是颇有些戏剧性的,算是黑吃黑吗,可算是让太子殿下大开眼界了,饶有兴趣的看着刚才发生的事,一点也没有打断或者要插手的意思。
趁着之前说话的间隙,李家娘子也在观察坐在前面桌后的那个男子,怕就怕的是自己踢到铁板。
之前在一楼时,有观察,没看出多奇特的事,以防万一,现在掌柜的又以他多年看人的本事,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只看长相没什么,十分平常,可以说是平庸了,衣袍倒是鲜红干净,但材质做工什么的也不是上上之选啊,腰后一把刀,更是暗淡,还有些破破烂烂的感觉。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眼前人都不会有什么后台。
当下李家娘子放心了。
平静的面庞上娇笑一下,犹如春风解冻,走到木桌前坐了下来,姿态妖娆,摆出一副商量的架势说着:“小哥你可愿意将怀里这头小牛给我。”上来便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只要小哥你将这牛犊给我,你便可以安然离开这客栈了。”
“如若不然的话。”掌柜的哼哼两声,双目仍旧看着眼前人,手指向后指了指那些壮汉,其意不言而喻。
话语说的简单,但心里却是矛盾的,掌柜的这话其实是试探,可从眼前男子的表现神色上看出些端倪。
例如,若是此人因害怕二话不说就将小牛双手奉上,那必然是一唯唯诺诺没什么后台之人,腰间挂的那把刀也必然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收了那小牛犊子之后,避免意外,直接杀了便是。
若是稍微硬气一些,那可能是有些依仗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虚张声势,具体的还要看具体的情况,掌柜的凭借经验来判断。
简单的一句威胁话里,运用着掌柜的一介女流在这帮里生存至今的江湖经验,姑且算作小人物的智慧吧,若是不小心翼翼的,掌柜的有几条命也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前些年那些个帮里管控的销金库,小青楼烟柳之地的暗巷中,埋葬的粉红骷髅还少吗,莫不是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损,死前还不知经历了些什么。
活在这北地,都是些命薄的人啊,既然命都已经如此薄了,还不掌握些什么本领,要怎么才能在这北地活下去啊。
而之所以矛盾,也正是如此,若眼前人的反应是前者,掌柜的心里还怀疑有诈,若是后者,也不好办,所以矛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