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水晶宫试龙誓,此乃西海龙族族内的一次大比。
龙族虽说是血脉稀薄,产子也是极难,却也不止龙王爷这一条龙,这一代除了小龙女,这水晶宫的公主是龙王爷直系血亲以外,其余还有些龙。
这些年轻一代的龙族,还不算是真龙,民间有鲤鱼跃龙门这么一个说法,而真正的西海龙族在成为真龙之前也确实有这么一道坎儿。
那就是试龙誓,此‘誓’不是誓言,乃是一块石头。
每隔数百年或是数十年不等便会迎来一次,具体间隔时间乃龙王爷说了算。
每次大比从中诞生一个,能走到这试龙誓之前,得到这块石头的力量,进而极快的成长蜕变为真龙。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历史上还存在通过试龙誓最终也没能成为真龙的,只是这样的例子极少罢了,毕竟能通过试龙誓的龙族无论天赋还是别的什么都乃上佳。
人族的强者便受邀来此试龙誓观礼,这样的规矩在这代龙王爷之前是从来未有过的,换句话说,便是这代龙王爷立了这么个奇怪的规矩。
而这观礼之所以与人族的和平挂钩,便是因为观礼不仅仅是坐那儿看就行了,还得面对那些龙族的挑衅,龙王爷并不干涉,或者说,这些都是龙王爷暗中示意的。
这都挑衅到面门上来了,如何能坐的住,自然也是要斗上一斗。
其目的这么多次观礼下来,人族强者也摸了个通透,便是那老龙王要试探人族的底,人族除了圣人以外的强者到底在什么水准。
若是太弱了。。。。。。若是太弱了会怎样,老头沉默了,没言语。但太子殿下自己也能明白。
所以每次才会有如此多的强者下海,只为了尽力张显人族的强大,避免那一战的到来。
时间过去了太久了,如今那西海底下有多少真龙,谁也不知,龙族的寿命又天生悠长,想那老龙王便活了有近万年了。
若是真的打起来,先不论胜败,人族恐怕都得重回黑暗年代的恐惧中。太子殿下不知这一代的龙王为何会如此咄咄逼人,野心之大,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别说龙族了,这个道理殿下一直是知道的。
可之前不也相安无事吗。
太子殿下理所当然的问出了心间的这个疑惑,老头却只是摇了摇头,说着:“此事我便也不甚清楚了,只知这还得和当年的皓羊山祖师爷,李青秋道长有关,想当年李青秋是何等的逍遥霸道,老龙王恐是想报复吧,如今李青秋已然仙逝,可那老龙王还活着,这之间牵扯了多少恩怨,不知,不知了。”
闻听老头这样一说,太子殿下还真就想起了一些事,当年的李青秋下龙宫抓拿那寒石,立在皓羊山上当石碑,可是一点儿招呼没打,完全把龙宫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一般,这么多年过去了,细细数来,也就那李青秋能做出这样事。
在者,李青秋这位皓羊山的祖师爷,又为何会让自己的传承,遮掩天机的秘法落在龙宫呢。
这其中真还有些外人不得而知的牵扯。
若是那位皓羊山的小祖师,也就是入过禁地的毛毛再此,当能想起一事,当初毛毛掉入禁地之时,走过的那条长道上,曾见过两边的壁画。
那壁画的最末画着的正是这样一幕,只见一青衣道袍,宽袖飘飘的道士,面容年轻梗梗全然无俗态。
端坐在一头似牛,角似鹿,眼似虾,耳似象,项似蛇,腹似蛇,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口旁有须髯,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的怪物头前。
手持‘青虫’利刃,架在那怪物的头颅旁,此怪非是它物,正是龙,此龙也不是旁的,正是如今已活了近万年的老龙王!
不过这些,却是太子殿下不知的了,就连老头陈半阳也不知,至今为止,见过那壁画的唯有毛毛赵和真一人。
听了老头的一番话语之后,太子殿下虽然仍旧了解的不是特别清楚,却头一遭觉得自己想要拿到这遮掩天机的秘法,恐不是一般的难,心情也是格外的沉重。
再加上这其中还有太多的疑惑,比如老头身为极榜第二的高手,显然在此次观礼之列,往次水晶宫试龙誓大会,老头也从未缺席,更是人族的主力。
在身体上,人族天生弱于龙族,除了从老头嘴里得知的那位初代樊笼境极致,修成天地囚笼的前辈,还未听说有谁能靠身体的硬碰硬,和龙王爷斗了个旗鼓相当。
人族胜,胜在术法一道上,往次皆是老头那一剑乾坤近立威,这才让人族不落下风,甚至稍占上风。
可今次,老头为何要想法设法的用他这千里传音螺,潜入龙宫,而不是正大光明的走进去,再加上还易了容,显然是不想让身下客栈里住的那些人认出他来,他这是,为了什么?
殿下不知,心情也便越加的沉重了几分,这才会在大晚上的跑这客栈顶上来吹吹风。
没曾想,他这突然的举动,竟然还遇到了别人。
在这高高的客栈上,星空下,恰巧遇到了同样在此次试龙誓大会之列的无怜公子。
只这虾兵蟹将攻入西垂腹地,便已是死伤无数,殿下难以想象,若是那些个西海龙宫里的真龙来一出兴风作浪,飞龙在天,会对人族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也许真就像老头所说的那般,重新回到那黑暗的年代。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断有人族的先烈,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为苍生前行。太弱,还是太弱啊,唉——想着这些太子殿下不由得长叹一声。
“少年人缘何叹气?”两相无事,沉默了好一会儿,听得身侧这位红袍俊逸的公子叹息,无怜公子轻声说道。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殿下转身看着身侧这素未蒙面的无怜公子,不论其极榜第六的身份,只是想着其人所做之事,便已肃然起敬。
转过身来谦逊的回答道:“啊,不过是出来久了,有些思乡,看着天上月,有了些感慨。”
一直挂在胸前的千里传音螺一个晃荡,落入无怜公子眼中,令其眼神一亮,“不知少年人可否给我看看你胸前的那个海螺?”无怜公子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