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姐笑我,我挺不高兴的;用山寨机,那最起码是我自己的,我不欠谁什么,她凭什么笑我?
我冷笑着,看着她说:“你就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蓝姐抿着嘴,还想笑,但收敛了很多。
她说就是觉得好笑,没别的意思,让我别太敏感了。
我其实挺敏感的,什么事都往坏里去想,生怕别人瞧不起,可能是因为家里穷的原因。
我坐在草坪上,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念蓝姐,巴不得每分每秒都能看见她;可真正见到了,心里又挺矛盾的,老想和她吵架,有点儿仇富心里。
蓝姐看我不吭声,她也不笑了,就靠过来,跟我一起坐着:“生气啦?”
我把头一别,有些生气,也故意生气给她看。
“小屁孩,小心眼,一点不男人。”蓝姐嘟着嘴,虽然她比我大,但看上去就跟个小女生似得。
我说我很男人,打球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
蓝姐一本正经地说:“嗯,跟男孩子在一起,确实挺男人的;但跟女生在一起,还是小心眼,小肚鸡肠。”
我说你才小肚鸡肠,蓝姐就反驳说:“我就小肚鸡肠怎么了?我是女人,天生小心眼儿。”
她真不讲理,第一次见面,感觉她挺温柔、挺高贵的;没想到也是个二皮脸,耍无赖。
我问她:“你又来找我干嘛?”
她看着我,卖了个萌说:“当然是还手机咯,不是要两清吗?我赶紧把债还了,以后就再也不见了,老惹我生气。”
我说到底谁惹谁生气?恶人先告状!
“呵,谁是恶人?连女孩子都想打,真男人,大好人!”蓝姐故意加重语气,以达到讽刺效果。
我说夏雨就是恶人,就没见过她那么恶的,就该打;以后要是再骂我,我真动手打她。
蓝姐气得要命,狠狠推了我一把说:“夏雨怎么恶了?她骂你,你就不能骂她吗?干嘛非要动手?”
我说你是她姐,我骂她,就等于骂你了。
“也是哦。”蓝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又说:“你骂呗,又不少块肉;你骂夏雨,我俩骂你,不就扯平了?”
我:……
蓝姐跟我说话,我不吭声了,女人的逻辑太可怕了。
就一个字:不讲理。
擦!气蒙了……
我不理她,她也不说话了,我俩就这么坐在草坪上。
夏日的风,带着温热,飘过摇曳的小草,把树叶吹得哗哗响;橙色的霞光,穿过树隙,把我和蓝姐的影子,拉得很长。
后来我和蓝姐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相爱,却彼此分离;历经磨难,被生活折磨的遍体鳞伤。
每当我绝望的时候,都会想起此刻的情景:在美丽的校园里,我们都保持着本质的纯真,默默地坐着,吹着风……
坐了很久,蓝姐碰了碰我的胳膊:“哎,不生气了吧?”
其实我早不生气了,但还是拉不下面子,就没吭声。
蓝姐又说:“都是小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夏雨都原谅你了,你还端着啊?”
她一提夏雨,我又来气了;她凭什么原谅我?又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