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陆帆和田晓荷紧紧依偎着坐在一起。田晓荷的头在陆帆的肩上,俩人的手亲密地握着。看上去就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城里小夫妻。
这时候,农村人这个时候是不敢这样开放的,城里的没结婚也不好意思这样亲密。
坐在对面的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不时打量俩人,田晓荷有些不好意思,想坐直了,稍微离陆帆远些。陆帆搂着她腰的手使了使劲,田晓荷乖乖的不动了。两人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
“那两大提包东西都是虎子买的。他花钱都不眨眼睛,我拦不住他。吃的用的都有。除了给他爸爸妈妈捎了一部分以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是给你买的,还有我一份呢。
他说是你给的钱,帆,你现在这么有钱了吗?这么花能行吗?咱可要省着点。”
田晓荷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
“没事没事,买就买吧。现在咱不缺钱,以后咱们更不缺钱。”
陆帆留下的二十多万私房钱,还几乎没动呢,关键没有花钱的地方。
“咱可不能靠别人养着,咱们自己有手有脚的……”
田晓荷盯着陆帆的眼睛。她不希望陆帆花别人的钱,救命之恩也不行。
“你想哪去了,放心,花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
陆帆知道田晓荷所想,但不能告诉她金子的秘密。
“我信你,可……以后不能大手大脚了。”
田晓荷轻轻掐了一下陆帆的胳膊,她还是不太相信。
心里嘀咕,除了那个被救的姓沈的女人给,陆帆哪来的那么多钱。
“咣当,咣当”的行进声中,火车又到了一小站。对面的座位上换成了上衣兜里插着两支钢笔的中年人,看打扮和模样像是一个乡村的老师。
“这次回去,咱们一起去平岗乡看看咱们班主任王老师吧。”
田晓荷看着对面的人,有感而发。
“王老师不是在县城吗,怎么到乡下了?”
陆帆问道。
重生后,他开始一直忙着第一桶金的大计,后来就去了沈城。或者是不愿揭伤疤,根本没联系过老师同学。
“唉,你被抓起来后,王老师坚决不相信你能偷东西。发动全班同学摁手印,证明你是好学生,为你伸冤,能找到的都摁了,还有别的班级的同学。然后去找派出所和法院,去了好多次,我和李芳、吴有成也一直跟着。”
田晓荷看着对面老师模样的人埋头看一本杂志,没有注意他们说话。又继续说道:
“那些人态度蛮横,根本不讲道理,都不让人说话。王老师和吴有成还被他们关过一天呢,我和李芳是女的,李芳还吓哭了,才没关我俩。后来开学了,上级就把王老师调到乡下去了,说是工作需要。”
田晓荷贴着陆帆的耳朵,声音小的像蚊子,可依旧能听出很气愤。
陆帆仰着头呆呆地望着车顶,一言不发,才知道这事背后竟有这么多曲折。上一世他出狱后马上又进去了,后来隐约听田晓荷说过,但很多年也没回过家乡,对这些事知之甚少。
“帆,都过去了,你别多想了,别伤心了。我不该说这些话,都怪我不好。”
田晓荷看到陆帆神情不对,眼泪都快下来了。
“没事,你把这件事详细说说。”
田晓荷悄声细语又道出一些情况。学校的副校长和主任开始时候也为陆帆说话,可是后来改口了,说陆帆偷东西证据确凿。还有一个姓崔的警察为陆帆说过话,后来也不露面了,也被调到了乡下。传言当时县里的一把手是侯军的舅舅。
陆帆越听越感觉那张网的巨大,看来洗刷冤屈阻碍重重。那些人开始可能是为了保住侯军,可到了后来涉及的人就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翻案要牵扯很多人,一些人绝不能让这个盖子揭开的。
“姓崔的应该就是崔浩,看来我错怪他了……爸爸被撞也一定与那帮人有关……无论多难,那帮人也不能轻易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