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吱吱唔唔,无论如何不肯说出夏离春的死因。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那光洁的面庞,滚滚滑落,打湿了那粉色的被衾。夏离春的死,是太师府的一个秘密,一个谁也不愿意触碰的秘密。
“不想说就算了。”田辟疆故意慵懒地说。
其实,他并不是不想知道夏离春的死因。只不过,他在害怕,怕那件事情,果真和夏迎春有关。不管夏迎春做什么,他都会容忍,可是如果她果真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手的话,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不会的,不会的!”他心中暗暗地对自己说,“迎春那时年幼,她又怎么会杀人呢?如果离春之死果真有蹊跷之处,说不定是夏夫人干的。那个妒妇,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田辟疆的心里,仍然下意识地偏袒着夏迎春。当年的救命之恩,让他一厢情愿的以为,夏迎春是个好人,无论她有多么刁蛮任性,他相信她的本性都是善良的。殊不知,自古以来,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大都有着倾城倾国之貌,有着温柔贞静的一面。
南风听了,浑身微微颤抖着,低声哀求着:“大王,那这件事情……”
虽然她非常渴望得到田辟疆的宠爱,虽然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这一切,和她的小命相比,她还是觉得活着是最难得的,最可贵的。毕竟和夏家为敌,只有死路一条。夏离春的死,至今让她想起来,仍然有些胆战心惊。
“你不说,孤不说,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呢?”田辟疆听了,目光里全是宠溺。
他轻轻抬起头,抚摸着南风那头乌鸦鸦的头发,嘴角泛起一缕淡淡的笑容。她的头发非常黑,比寂寞的夜还要黑,只不过缺少了几分亮泽。
“不过孤真的好喜欢你。”他违心地说,“喜欢你这低眉顺眼的模样,喜欢你的善解人意。女人,就应该这样。”
南风一听这话,心中那团小火焰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有了田辟疆的宠爱,是否就意味着,她也有一飞冲天的可能呢?不过,她的目光随即黯淡下来。就算真的有一飞冲天的可能,夏迎春也绝对会把她从枝头给拉下来,死的非常惨的,她不想做第二个夏离春!
她的异样,被田辟疆一丝不落的看在了眼里。
于是,他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迎春现在有孕在身,不能服侍,王后又奇丑无比。孤现在身边,真的缺朵解语花儿啊!”
此话,让南风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不觉得又泛起了微微涟漪。
“娘娘现在的确不能陪王伴驾,大王身边果真缺少个女人!”她心中暗暗地想,“这一点,太师不可能想不到的。我猜,用不少多少时间,太师肯定会给大王进献美女,免得钟无艳趁虚而入!虽然那女人奇丑无比,可是毕竟还是个女人啊!宫里的其他女人,哪个敢侍寝呢,哪个不怕夏家父女呢?”
想到这里,南风的脸色好了许多,心中的野心,也渐渐膨胀起来了。
夏日炎炎,知了在拼命地叫着,叫的所有人心烦意乱。
碧波亭,湖水微蓝,清风阵阵,杨柳依依。美丽的阳光,轻轻地洒在碧绿的湖水上,泛起粼粼的金光,美丽异常。
“这里果真是个消暑的好去处!”夏太师品着那碧玉碗里的冰镇酸梅汤,不由的赞叹道。
他派兵一路追逐着苏秦和容妃,怎知苏秦简直比猴子还要精明,等到夏太师的人追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有大匹燕国精兵在附近守候着了。他真是小瞧了鬼谷子最得意的弟子了,他能想到的,苏秦如何又想不到呢?夏太师本一肚子火气,可是又记挂着夏迎春的肚子,便只能暂且将这气压下。
夏迎春一袭洁白的低胸纱裙,里面大红的亵衣下,露出一痕丰满的雪脯,看上去格外性感诱人。她轻轻地摇着轻罗小扇,不过并不敢喝冰镇酸梅汤,只是让南风冲了碗玫瑰露,喝了一口却放下了。
“怎么,不喜欢喝?”田辟疆见状,温柔地问,目光却故意瞟了一眼正站在她身边服侍的南风。
南风见状,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夏太师只顾着欣赏手中的碧玉碗了,并没有注意到,他漫不经心地说:“对了,大王大婚到现在,只有一后一妃,未免太少了点。老臣有意,为大王选美,充盈一下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