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谢问手指弹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空碗,半真不假地说:“我们都喝完了。”
“那怎么办?”夏樵很慌。
“回头如果真晕了——”谢问朝闻时偏了一下头,说:“别只顾着自己跑。”
闻时抬眼看着他:“你会晕么?”
谢问笑了一下:“说不好。”
他语意模糊,让人弄不清是跟老毛一样装模作样,纯粹逗一逗人。还是想说自己状态一般,不能确定会不会受影响。
陆文娟始终在厨房里忙活,直到这四人都喝了饺子汤,才抓着抹布来到厅堂。
“放着别动,我来收拾。”她说着便把碗盘叠放到一起,用湿抹布打着圈擦着桌子,“你们靠着歇会儿,吃完饭都是不想动的。”
她擦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抬起眼,黑漆漆的眼珠扫过桌上四人,放轻了声音问道:“你们……困了吗?”
闻时答得很干脆:“不困。”
陆文娟:“……”
她似乎有点想不通,“噢”了一声,又继续擦着桌子,动作依然打着圈。别说喝没喝汤了,光是看她的动作看久了,眼皮子都会变重。
她擦到手都酸了,才再次抬起头,问:“困了么?”
这次是谢问:“还行,能撑一会儿。”
陆文娟:“……”
困了为什么要撑???
她有点崩溃。
但好在谢问支着头,又带着几分病气,半垂着眼的时候确实像是要休息了。陆文娟又有了点希望,觉得差不多了。
就在她擦到不知多少圈时,谢问终于动了一下。
扛不住了?
陆文娟满怀希望抬起头,却见谢问长长的食指点了点桌子一角,说:“漆要擦没了。”
……
陆文娟人要擦哭了。
就在她攥着抹布,纠结着要不要去洗一下再来的时候,这桌客人终于有人打了个哈欠。
打哈欠的是老毛,因为夏樵总冲他投去奇奇怪怪的目光,而他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个“普普通通的店员”。
陆文娟当即露出了刑满释放的表情,把抹布往桌边一挂,端着碗碟说:“困了是吧?房间在楼上,我把碗放回去就带你们上去。”
二楼有个露台,支着几根木架,用来晒衣晒被。然后便是并排四个房间。
陆文娟说:“客人来了就住这边,”
“客人?”闻时皱起眉,“以前也有客人?”
“有啊。”陆文娟说。
“人呢?”
“送走啦。”
闻时:“怎么送的?”
陆文娟笑了一下,又转头说:“碗碟还堆在那呢,我先下去了。”
这个回避式的笑便有些意味深长,让人不能细想。
刚来这里,不能贸然惊动太多。所以闻时也没有立刻追着问下去,而是拎着衣领换了个话题:“洗澡在哪边?我换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