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复一日的耐心侵蚀,一点一点消磨掉袁月在至尊心目中的地位;
第二,沉住气,不要慌,瞅准机会,一击必杀!
第一条路显然不适合已经年逾四十的荀煦,因为袁月比她年轻十岁,且平日里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就算荀煦这能蚕食掉袁月,恐怕以她当时的高龄,至尊也不会选她做御前女官之首了。
因为恐怕过不了几年就又要换了,麻烦!
而第二条路,荀煦观察了很久,都觉得自己没有机会。直到诸王世子入京,至尊明言有意于诸王世子中择储之后,暗中监控袁月多年的荀煦终于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只看如今的形势,荀煦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多做什么,袁月早晚自取灭亡。而她只需要循序渐进地在至尊面前多露露脸,让至尊在选择代替袁月的人的时候,能首先想到她就足够了。
就算至尊用袁月用的顺手,舍不得换,那也没关系,她觉得在燕王世子手下做事,会更得心应手。待到有朝一日,燕王世子……哼哼,御前女官之首的位置,不还是她荀煦的吗?
萧虞可不知晓她那么被荀女官看好。不过,比起袁月,她的确对荀煦的感官更好也就是了。
其实,袁月也不曾对萧虞失礼过,甚至因着至尊看重萧虞,袁月待她比别的世子还更恭敬。
但是,萧虞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和袁月相处很不舒服。只是苦于她在长兴宫中不能安插人手,不能详查这位御前女官,便也只得忍着了。
她在至尊这里大大诉了回苦,扮足了可怜,当天晚上就赖在披香殿不走了。萧澄拿她没办法,又觉得她实在可怜,便让人把玉泉宫给收拾了出来,给她暂住。
萧虞求收留成功,心满意足,乖乖跟着宫人到玉泉宫洗漱就寝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
因着常年习武的缘故,萧虞起的比一般人都要早,伺候她的宫人虽然不知道她有这习惯,但是等到平日里至尊晨起的时候,却还不见燕王世子起身,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守夜的女官先是隔着帐子唤了几声,没有听见回应,心里“咯噔”一声,大着胆子掀开了床帐,便看见燕王世子闭目躺在床上,若非脸色红中泛黑,极不正常,简直是睡得安详极了!
女官的手一抖,提起的心也一阵哆嗦,对身后的宫娥道:“快,宣太医,禀报至尊!”
今日正是望日大朝,这会儿萧澄已经穿戴洗漱完毕,用过了早膳,准备往建章宫而去了。听见宫娥禀报,他面色一变,立刻吩咐郑麟,朝会取消,便疾步往玉泉宫而去。
玉泉宫距离万安宫并不远,萧澄没有乘撵,也很快就到了。而这个时候,御医还没有赶到。
萧澄几乎是一阵风似的冲到萧虞床榻前,一观她面色,便觉眼前一黑,再加上方才疾行,只觉头晕目眩。
“至尊!”郑麟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
“快,太……太医呢?太医呢?”萧澄一边扶着郑麟稳住了身形,一边呼喊御医。
值夜女官小心道:“御医还没到呢。”
萧澄怒道:“他们竟敢如此怠慢!”气得直喘粗气。
“至尊息怒,至尊息怒。”郑麟一边替他顺气,一边给宫人使眼色让他们去催太医,口中劝道,“太医院离的远,御医们一时赶不到也是情有可原。”
萧澄也知晓太医院的距离,方才不过是迁怒而已。
幸好这个时候,御医们到了。萧澄挥手免了他们的礼,让他们赶快去给燕王世子诊治。
这边的玉泉宫一片忙乱,太和殿的朝堂上也是炸开了锅。
原本吧,许多人昨日都听说了燕王世子遇刺之事,到书房闭关写了奏折,准备狠狠地参五城兵马司以及兵部一本。
可是,刚到晚上,又有最新的劲爆消息传来:燕王世子留宿禁宫,至尊特赐玉泉宫为其暂居之所。
众人惊异过后,立时便把五城兵马司这只小鱼小虾给抛诸脑后,纷纷围绕着燕王世子入住玉泉宫一事各抒己见,以期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这件事的重点,不在燕王世子留宿禁宫,而是在至尊特赐了一座宫殿给她居住上。
这可是与她前两次住在披香殿的偏殿有着天壤之别。
玉泉宫虽然不是端本宫,但毕竟是一座单独的宫殿,且是独她一人有此殊荣,很难不让人多想。
——至尊是否已经有了决断,要立燕王世子为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