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里见到的荣国公,贺元昌心头便是一阵火热:都会好的!
陪着弟弟一块儿吃了一顿马肉,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贺元昌起身打了几路拳、练了几遍家传的刀法之后,便见管家刘姨上前禀报:“家主,外面有自称燕王府的人求见。”
贺元昌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
他倒是有心不见,可也知道堂堂王府,即便根基不在京城,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连忙道:“快请入正厅,待我去换身衣服见客。”
他稍稍洗漱之后,便前往正厅去见燕王世子派来的人。
那是个三十上下的青年男子,薄唇之上留了两撇小胡子,更添了几分稳重。
贺元昌一进门,那男子便起身行礼:“在下步峦,乃是燕王府门客。今日前来,特奉世子之命,赔偿登山伯的良驹。”
那匹马就在厅外,贺元昌进门时就看到了。和黑风一样,是一匹黑马。虽然不会是什么马王,可也是难得的千里驹。
贺元昌知道,他不能拒绝。要不然,就会被认为是贪心不足,想要得到的更多。
所以,他挤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道:“一件小事而已,想不到世子竟还记得。下官当真是惭愧,惭愧!”
见他如此识时务,步峦眼底的审视去了几分,再说起自家世子的吩咐时,也多了几分真心和提点:“世子知晓登山伯素有大志,不是池中之物。在下来之前,世子曾让在下转告登山伯:若是登山伯有意,翻过年去可到燕王府一趟,世子已准备好了荐书,北疆必有登山伯展翅之地。”
贺元昌心头一动,再次拱手:“下官记得了,多谢步先生。”
步峦又鼓励了他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而步峦走后不久,瑞王世子也派来了一个门客。那是个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女子,容貌端正秀丽,脸上一直带着笑,看起来脾气就很好。
“在下桓娥,乃是瑞王府的门客。今日前来,是奉世子之命,赔偿登山伯的良驹。”
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和方才没有任何区别。
待贺元昌送走了桓娥,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荣国公……燕王世子……瑞王世子……
从前求而不得的机遇,如今一下子便有三个递到了眼前。一时之间,贺元昌颇像一个被骤然出现的财宝迷花了眼的乞丐,虽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想要将所有的财富都据为己有。
刘姨一路小心地将桓娥送出了大门,一回来便看见贺元昌坐卧不安地样子,不由担忧道:“家主,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到一前一后来了又走的燕王府与瑞王府的门客,心头忧虑更甚:“莫不是,家主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两位王世子的争斗?”
至尊的心思从未避讳过,连刘姨都知道将来的至尊必是出在这四位王世子之间。
可这至尊之位只有一个,想要的人却不止一个,有所争斗也是在所难免。
若是家主一不小心牵扯进去了……
“刘姨也太看得起我了!”贺元昌苦笑一声,将昨日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登山伯府早已败落多年,刘姨身为管家,自然是有几分见识的,但那也有限。
她听完了贺元昌的诉说,便感慨道:“王世子这样的大人物,果然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倒是荣国公,慧眼识珠,知晓家主非是池中之物。”
贺元昌更是苦笑:“人家不过就是客套话而已。”
可话虽如此,这些年来,又有几人还肯与他客套呢?
刘姨笑道:“这些老奴也不大懂,家主心里有数也就是了。只是有一点儿,很多时候,取舍虽然困难,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贺元昌心头一震,陡然便清醒了过来,拱手道:“多谢刘姨指点,我会考虑清楚的。”
刘姨连忙侧身避开:“这可使不得!老奴虽没什么见识,却也知晓,只有家主好了,我们一家子才能好。”
家里下人少,刘姨要做的事也很多,说了两句便告退了。留下贺元昌一人在厅中度了半晌的步,心里终是做出了决定。
——对于王世子来说,他实在无足轻重,也不会投多少心力在他身上。但荣国公就不一样了。
心下打定了主意,许多事情的章程也都有了轮廓。
但当务之急,他还是要好好准备准备,参见明日的宫中赐宴。
毕竟,作为一个没落勋贵,每年的宫宴,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结识大人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