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远进了明华堂后,瞧着看不出喜怒huā蕊夫人,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么着急地找他回来,定不是小事,于是就询问地看了旁边的康嬷嬷一眼,可康嬷嬷这会儿却底下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萧时远心里存疑,便问:“夫人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
如今他多半时间都待在南门十九巷那,那边消息传递得快,并且往来的客人大多是达官贵人,于他来说,很是方便。并且在huā蕊夫人精心准备了十多年的情况下,他接触得越是深入,就越是如鱼得水。
“有句话我一直忘了问你。”端坐榻上的huā蕊夫人如往常一般雍容华贵,但此刻看起来,却多了几分肃杀“你是什么时候看上那贱人的?”
萧时远微怔,沉吟一会,便问:“夫人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此事夫人不是已经应允了我的请求,如今再提这个是为何?难不成夫人改变主意了?”
“她在侯府这几年,基本是深居简出,你们能见上面的机会应该不多。”huā蕊夫人盯着萧时远,缓缓道“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这般执迷不悟?并且还能要求得这么理直气壮,说到底,她还是你嫂子呢,而且子乾一直以来也并未有休妻之意。”
萧时远微眯了眯眼,这个时候忽然提到叶楠夕,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又提到萧玄,因此他心头即生出几分恼恨。
“一说到他们,你就能马上变了脸色。”huā蕊夫人冷笑“之前我只当你是嫉妒,只是慢慢一想,却更像是你更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后所生出的不甘和愤怒。”
萧时远面上依旧带着几分恭敬,只是眉头已微微微皱起:“夫人今日叫我回来到底是想问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分析我的喜怒?如今北边的情况已经非常紧张了,夫人难道不想问问那边的事?”
huā蕊夫人忽然沉下声:“那边的事,你的事,我都要知道,容不得一丝隐瞒!”
屋里的气氛多了几分凝重,萧时远眸光一闪,正要开口,huā蕊夫人却接着道:“刚刚那贱人过来跟我说,她要保紫草,并且还威胁了我。”
萧时远听了这话,心头微有些诧异,huā蕊夫人冷笑地看着他:“你可知,那贱人拿什么来威胁我?”
萧时远沉默一会,就摇了摇头。
“她拿你来威胁我,说要说出你的身份,借此来破坏我的大计。”huā蕊夫人盯着萧玄,笑了“这就是你一心想要得到的女人,亏得你还一直想着要维护她,可如今看来,你的生死在她心里可有占半点分量!”
萧时远有些怔住,垂下眼,掩住眼底陡然生出的怒气,他在她心里,竟比不上一个丫鬟!?
huā蕊夫人慢慢收了面上的笑:“你和她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面了,此事你竟一直瞒着我!”
萧时远悄悄捏紧拳头,好一会后才问:“她真跟您这么说的?”
“既然你跟她是老相识了,你若不信,自可以现在就去问她。”huā蕊夫人冷着脸道“她也才走不久,你现在追过去,没准在半路上就追到了。”
萧时远握紧拳头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那么夫人如今是怎么打算的?”
huā蕊夫人没理他的话,而是再问:“叶明带她去东宫做什么?”
萧时远抬起眼,犹豫了一会才道:“我虽不是嫡子,但却是长子,所以娘想先拉着叶院长站在我这边,而且当时父亲他也需要叶院长的支持。”
跟她猜的差不多,huā蕊夫人听了后,便淡淡道:“所以徐良娣,想跟叶明说个儿女亲家。”
萧时远点了点头,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忽然间全都消失了,甚至连他的性命都差点不保。最后还是多亏了他姑母才得逃了出来,却不得不隐姓埋名十数年,并且要强迫自己忘掉之前的一切,接受从云上掉落泥地的残酷现实。可是,她却嫁入了侯府,他还记得自己在侯府的huā园里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以为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可不想,她竟还在,十年过去了,她于冥冥之中又来到他旁边,可,却是嫁作他人妇!
她本该是他的人,明明就在同一府邸里,离得那么近,可她却再也走不到他身边!
于是,从再见她的那一刻起,在看到她和他一样不快乐的那一刻起,他被深埋了十年的欲望和不甘忽然就破土而出,他答应配合姑母,准备好一切,静候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