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萧时远站在叶楠夕身边,扬起嘴角道,“你搬出来的那日我没来得及过来祝贺,今日就趁着这机会,拍下一件你喜欢的东西,就算是我送你乔迁之喜的礼物吧。”
叶楠夕询问地看了他一眼:“你——如今手头很宽裕了?”
萧时远看着前面的侍女将第一件拍卖品的底价拍揭开,然后自信满满地道:“只要你喜欢,我准能给你拿来。”
此时,已经有侍女将出价的卡片一一送到客人手里。客人参与拍卖时,只需在这卡片写下心里的数字,然后自然会有貌美的侍女过来替其喊出价格。
叶楠夕因是主办方,所以没有参与拍卖。只是她瞧着萧时远把玩这手里的那张卡片,想了想,便道:“那张四季花卉的珐琅屏风,一会若凤十三娘出价的话,你就竞价吧。不过若别的人要拍,就算了。”
萧时远玩着卡片的手微顿,然后看了她一眼:“你跟凤十三有过节?”
叶楠夕坦然道:“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她。”
“为什么?”萧时远却跟着问了一句,“难道是因为萧玄?”
花蕊夫人的意思已经传达给他了,自然知道凤家眼跟侯府结亲之事,也清楚凤家要嫁入侯府的是哪一位姑娘。
叶楠夕看了他一眼:“俩女人相互看不顺眼而已,跟他有什么关系。”
萧时远不信,于是眼神顿时添了几分阴冷,因这会儿大家都被那个即将进行拍卖的一对金银香炉和过高的价格吸引住了,此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在就这样的底价窃窃私语起来。所以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叶楠夕这边,萧时远盯着叶楠夕低声道:“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既然你已经从侯府搬出来了,我也可以许诺日后定会好好待你,只是你再不可这么忽冷忽热地令我混淆!”
叶楠夕看着那双透着几分阴冷和藏着几分疯狂的眼睛,心头微有些发冷。印象中,她以前并不曾做过什么令他误会的事,只是因惋惜他那样的身份却落得如此境地,加上儿时曾有过一段交情,所以当时在侯府里偶有碰上时,难免会跟他闲聊几句。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有了这样的误会?
若是对他耍心眼的话,也就只有在她父亲寿宴的那日,她因凤九娘所托,所以当时他忽然找过来后,她便欲擒故纵般的试探了他几句,但也不至于就让他误会成这样。
叶楠夕怔然间,萧玄从她后面走过来,开口道:“夕娘,随我去看一看那对青花瓷。”
萧时远微微眯起眼,看向萧玄,萧玄面无异样,只是礼貌地对他颔了颔首,就示意叶楠夕随他过去。
她丈夫过来请了,她自然不可能还留在这驳了丈夫的脸,并且此时已经有人往他们这边瞄过来了,叶楠夕便笑了笑:“时少爷的位置是在那边,酒水已经备好。”
两人才走开,前面的竞价就开始了。
这对金银香炉听说曾被寺庙的高僧用过,而今日前来赴宴的高门鼎户们,自然不乏有善男信女,因此这对底价开出七百两的香炉,最后以一千八百两成交。
接着,一对底价为三百五十两的镶宝石金杯,以九百两成交;一对一千三百两帝王绿镯子以五千五百两成交……每当有人一掷千金,空气中便弥漫着一片唏嘘之声,犹如风过竹林,蛇行草上。伴着侍女们清晰温和的喊价声,所有人的神经都被牵动了起来,于是客人的阵阵嘘唏声就像是条件反射般,不知不觉中成了一种纯粹的生理反应。
在这布置清雅的阁楼内,穿戴精致高雅,平日里总表现的温文有礼的贵人们,完全展露出他们心里贪婪,以及不可告人的欲望。
萧玄将她带到这边后,并没有多说什么,那对青花瓷刚刚拍卖的时候,他连出价都没有。叶楠夕瞥了他一本正经的侧脸,心道,难不成他刚刚是吃味了?
却就在这会,那张四季花卉的珐琅屏风被侍女们小心抬到中央。
叶楠夕不由打起精神,而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凤十三也微动了动自己手里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