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劳什子情意!”陈许柔的脸色一度扭曲:“他和谢仪联手逼死我父亲,是我的杀父仇人!”
她顾不上腥臭,言辞激动地跪倒在景婧娴的脚边:“我愿意豁出我的一切帮公主逃离此处,只求公主将他们击溃后,能将谢仪交给我千刀万剐!”
“还有崔简之……我要让他从此往后都只能跪在我的脚边,乞求我的一丝怜悯!”
恨意显著。
景婧娴翘了翘唇角。
她终究还是跟陈许柔逃了。
可和谢仪最先预料得不一样,他们不曾往灵隐寺山脚去。
而是去了隔壁的藏拙峰。
得知消息后,谢仪的眉峰蹙得很紧:“我不觉得他们将人藏在了此处。”
“我看到游记中寸量这片山脉的地图,”她翻出来仔细对比着:“此处地处广袤,但却要历经峰头才能入平原。”
峰头太过陡峭,景婧娴哪来的人力物力一次大批量的将人送上山峰?
谢仪心中有了一个隐秘而又大胆的猜测,心头正突突跳动,叫喊着不好。
显然,脸色沉黑的崔简之和她想到了一处去。
藏拙峰远看是陡峰,其实内里还有一片海阔天空。
这种地方……
“最适合得不是藏人,而是练兵。”
崔简之和谢仪想到那批曾经登船而来的海匪,他们一个个行动间皆有排兵布阵之素养。
还有那一箭将谢仪捅到对穿的弓箭手。
那日之后,崔简之曾大肆搜捕过其人行踪,可对方却早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就已经一溜烟跑掉。
如若景婧娴真的有藏兵在此,那这一切都不奇怪了。
她如此耗尽心力倒卖药材只为圈钱也是因为养兵最要银两!
谢仪身后冒出层层冷汗,靠开窗透气来缓了缓急促的呼吸。
“藏拙峰的名号,我在岭南听人提过。”崔简之字字凝重:“那人是江南逃难过去的一位说书先生,他说起藏拙峰的时候,我以为只是夸张。”
“可现在想起来……山匪占山?禁地勿闯?世家都要对他们以礼待之?”
都是梁王从前的套路,为得是不让百姓有察他们在其中所做发出的动静!
当时崔简之没有多想,是被主观意识带偏了思路:“景婧娴只是长公主。”
若说她从前练兵是为了拥护梁王,可眼下梁王已逝,她还图什么?
自已临朝称帝吗?
景朝乃至往前的哪朝哪代,都从来没有过女子称帝的先例!
“可公子觉得,景婧娴她是普通的女人吗?”谢仪摇头:“她疯起来,什么都要。”
“她本来就因为当年和亲之事,觉得满天下的人都欠了她的……”
既有亏欠,那就覆了这个天下!
从一开始,景婧娴大概就是为了自已练的兵。
已死的梁王乃至李既欢都只不过是她的一步棋。
谢仪太阳穴隐隐作痛,面对这个对手,从只有嫌恶变化成为了有丝钦佩还夹糅其中:“景婧娴在江南这么闹一通,不可能想不到会将我等引来。”
“只有可能是她手中的兵将,已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