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那一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也不记得去阻止她的攻击。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低吼声,下一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突然泄了所有的力气,重重的压倒在我身上。
多少也是个大姑娘,也有个百来斤左右,这突然压下来,我差点没被她给压断气了,隐约能听到骨头咯咯的声音。
之后她倒是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可能是睡着了,也有可能是晕了过去,不管是哪种,都让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会儿子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额头上不少发丝也被打湿贴住,我用尽剩下的力气小心翼翼的将她反过来放在床上,本来就不大的床,她占了之后我就只能蹲在一旁看着。
站起来的时候仍然有些腿软心悸,只能蹲在墙角让自己有所依靠,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这样的夜晚可真是难熬啊,此刻的我胃里空荡荡的,几乎感觉到前胸忒后背了,角落处有不少小蚊虫不断地叮咬我,我这边抓了那边挠挠,浑身都不是滋味,可最难过的还是心里。
或许人真的最害怕这种大起大落了,之前的日子有多好,现在就有多么的痛苦。
从前还总是觉得在裴家多么难熬,处处受人排挤,可现在才意识到,有裴天佑一直护在我身边,好像从来也没有让我受到半点委屈。
突然回想了一下,我发现大多数时间或许我都是作茧自缚,自以为自己都可以处理得来,自以为这样对大家都好,自以为的怀疑他,却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是我低估常欢那个女人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这样放松警惕的。
一晚上,思绪万千,我想了很多东西,大概身体真的透支到了极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可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猛然惊醒,“啊!”
小可被我这突然的尖叫吓一跳,拍着心口问我,“小洛姐,你怎么了?我又不是什么老虎,还能吃了你啊……”
我反应过来,看着眼前一脸正常的小可,不由得松了口气,“你……你没事儿了?”尽管如此,我还是犹豫着确定了一遍。
她点头,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问我,“小洛姐,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你的床上,昨天晚上,我是不是……是不是梦游了?”
我缓缓点头,准备起身,双腿却已经麻痹,险些摔倒的时候她上前来立刻扶起了我。
“你昨天晚上真的是吓死我了,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床边,还不停的磨牙,对了,说到这个,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一直都有这样一个习惯?”
她面带愧色,对于自己昨天晚上的行为表示非常的抱歉,我也没有真的责怪她,倒是反过来安慰她不要多想了。
谁还没有点古怪的习惯,再者说,她比我还小却在这个牢里待了好一段时间,像她这样如花般年纪的女孩儿,难道不应该快乐的在校园里面享受着自己的青春时光吗?
和她仔细聊了聊,我算是基本弄清楚了她的问题。
其实她并不是从小就有这样一个习惯,具体也不记得多久了,总之就是在继父对她拳打脚踢了好几年的时候,有一次甚至狠狠地抓着她往门上摔。
说到这个的时候,她的表情仍然有些痛苦,好像那时候的那种痛苦透过回忆钻出来了一样,我立即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好像是从那天晚上起,我就有了梦游这个怪癖。”
她说,最开始发现她有梦游症的是隔壁邻居,那天晚上,她梦游打开家门走到对面邻居家门口,疯狂的敲门,邻居还以为是贼,打开后发现竟然是她,喊了她几声发现她没有反应。
后来就把她继父喊醒了送了她回家,那天之后几乎每天晚上都这样。
“后来,对面那家人找物业投诉,说是让我和我继父搬出去,不然的话他们就报警了。”
“然后呢?”对于她的讲述,我不自觉地有些头皮发麻,实在不是我有意要这样,而是一想到大半夜的一个陌生人疯狂敲自己家的门,那种感觉……
我实在是不敢想象。
“然后,”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有有些恍惚,“我继父怎么可能答应,说是租了整年的房子,还没有到期,为了防止我晚上再跑出去,他用绳子绑住了我的手脚,把我锁在了房间里。”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动,脸上的血色也渐渐地褪去,就连嘴唇都开始变得惨白。
我见她情绪很不稳定,立即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好了,我大概知道问题了,你梦游的症状很有可能是你潜意识的自卫行为,也就是你继父对你的虐待让你生出了另外一种自我保护的人格,你想要逃离那个地方,所以就打开门自己跑了出去。”
我实在是不忍心听下去,那种被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的痛苦我也曾经亲身经历过,甚至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在晚上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