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那个小姐并非时疫,而是中了别人下的蛊。”飞逸师太说话的语气虽然平缓,但是冷弈还是听出来一丝不安。
“蛊?”冷弈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东西,这原本是西域的恶毒玩意儿,怎么如今在苏州这个中原地带呢?
飞逸师太见冷弈方才轻松的神情一下也有了少些的肃立,便说道:“是的,这个东西曾经在湘州和湖州一代十分猖獗,人人可以说是谈蛊色变。大人知道这蛊虽说也十几种蛊之种类有十一种: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但是最为厉害也是最为阴毒的还要算是那金蚕蛊,那小姐便是……”
其实冷弈对这些东西十分是厌恶和痛恨的,虽然他并未见过那个方家的小姐,也没有兴趣要见这个十三岁的姑娘,但是心里却想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莫非是方自清?应该不会,就算是这个孩子和她父亲的八字不合,但也不至于已经让她回家了,却在半路下手,就算是下手也没有必要用这样阴毒恶劣的手段对付啊,那是谁呢?
“尹鹫!”
尹鹫听见冷弈叫自己,快步走进内室,见冷弈阴沉着脸,双眉紧蹙,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见此,他便知道大人真生气了。
“属下在。”一般在人前他就喊冷弈为大人,但是碍于今天这些人不知道大人的身份,所以刚才才在她们面前喊主子。
“方才让你去探听的那些人可有结果了?”
“回禀大人,属下追随那些人进了镇子的一个宅子里,那宅子不大,像是一般当地财主或是员外的人家,那些人进了房间之后属下在窗下听他们说话,仿佛听到什么有了结果赶紧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回去之类的话,还说他们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她活着回去,属下想那个她应该就是方小姐吧,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这样狠毒。”
冷弈冷笑一声,道:“一个小姑娘一直在乡下呆着,她能得罪谁?师太。你刚才说那个金蚕蛊十分厉害,到底有多厉害我却不知,有的救吗?”
看来冷弈的话有些让飞逸师太吃惊,她知道冷弈一向是冷静睿智,从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也从不和自己没有利益关系的人打交道,莫非是因为这个小姐是方自清的女儿,而方自清又是他亲手扶植的小皇帝的侍读不成?
“贫尼之所以说这个蛊是最厉害的,就是因为这个蛊若是让人中毒后,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便会流血而死,贫尼只是知道这些,至于要怎么救,却是无能为力,毕竟贫尼平日里也是不接触这些秽物的,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惜那小姐年纪轻轻便要……”说完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状。
“请问师太这个蛊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啊?”尹鹫第一个想着便是会不会有人借着这个小姑娘,其实是对自己身边这位大人不利。
飞逸师太摇了摇头,道:“不会的。”
尹鹫听罢这才放心下来,见冷弈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属下也是担心大人的安危。”
冷弈明白尹鹫的意思,毕竟在尹鹫的心里那边不过是个陌路人即便是方自清的女儿,那也和自己没有关系,没有必要关心。
“那怎么方小姐身边的人说她是时疫呢?”冷弈想到之前那个王妈妈说的话,便问道。
飞逸师太听罢,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便从自己的袖管里拿出一个东西来递给冷弈,并说道:“看我这个记性,这个是方才贫尼去给那个方小姐看病的时候,方小姐塞到我手心里的,当时不方便看,现在才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
冷弈正要接过,就见尹鹫上前一步拦住,道:“不可,万一是那害人的东西!”
飞逸师太笑了,道:“尹大人多虑了,若真是害人的东西,那这个东西在我身上至少有一盏茶的功夫,若是要害人我恐怕也早就倒下了。”
尹鹫听罢,再看冷弈也冷眼看着自己,有些讪讪地走开了。
冷弈接过师太递过的东西一看是一个很普通的荷包,绣工也是一般,白底上面几朵海棠花,上面还有绣了一个“颜”字,大概是这个字的笔画比较多,绣出来有些歪歪扭扭的,却不难看,反倒有些可爱。
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有一张纸条,冷弈不解,拿了出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字“顺其自然”,这四个字也是写的歪歪扭扭,像是一个小孩子随便涂鸦而已。
冷弈看着这四个字,一时有些困惑,若是说那个颜字绣的不是很好看,可能是因为主人绣工不佳,那四个字却不像是主人的字写的不够好,而象是来不及赶着写下来的,为什么这个方小姐要将这个东西交给飞逸师太呢,莫非她知道自己得的不是什么时疫吗?
“师太你去给那方小姐看病的时候有无发现异样?”
“并无发现任何异样,当时贫尼进去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在哭,已经是乱了套了,只有那之前来求大人的云朵姑娘还冷静一些,当时我让大家都退下去,因为房间里的人太多,空气十分污浊,我让人开了窗户,那王妈妈还不肯,说是担心方小姐的身子禁不起这样的折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