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冷淡地这般重复了一句,总算知道郑常山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痛苦的陈京墨脸色已经沉得难看了,而勉强握紧手中冰冷的剑柄,努力克制住心头一剑杀了面前这妖僧的欲望后,不动声色套了他半天话的陈京墨沉默不语了半响才忽然略带嘲讽地道,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那金身佛像是什么东西吗?那庙中一直有你的人,可对于我来说却不算难事,你今早离开时我就已经让人进去过,欧阳先生,那张佛像上的脸我可是化成灰都忘不掉,这就是你这笔交易里最大的破绽。”
“…………”
一听陈京墨的话就骤然表情冷了下来,僧苦练表情阴森地抬起眼睛,掩在衣袖里的手掌不自觉握紧明显是动了杀机,而早知道他会有这反应的陈京墨见状只淡淡地将酒盏拿起递到嘴边,面无表情地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
“我从不和恶棍谈交易,一切留作明夜的摘星宴上再一较高下,你们若是敢提前再动贪狼分毫,我自会让你和你的巨门星也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就算我让司天鉴现在停手,你以为贪狼星就会好过吗,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劫数。”
咬牙切齿地这般说着,一直占据上风却在这件事上吃了哑巴亏的僧苦练面容扭曲,却还不忘以郑常山的安危刺激陈京墨。而听他这么说,陈京墨只缓缓站起身,接着看了眼僧苦练才毫无情绪起伏地回答道,
“是啊,所以我也没想让你好过。”
这话说完,僧苦练带在身上的电话便响了,他在陈京墨沉默的注视下接起了电话,听着听着表情便开始变得有些恐怖和扭曲。
而见状的陈先生只在门口的林桥进来询问他是否准备离开时点了点头,一直走到门边才淡淡地来了一句。
“你用那金身佛像替那个卑鄙小人积攒的功德,我就替你拿走了,凡间的大火是毁不掉那具金身的,你要是着急也可以赶紧再去看几眼……”
——“那么就明晚见了,欧阳先生,再会。”
……
僧苦练回到他的私宅的时候发了一场火,巨门星面无表情地看见他怒气冲冲地走上楼完全无视了自己,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和惬意。
他是不知道僧苦练这狂徒在哪里吃了亏了才疯癫成这样,而等他晚间再看见缺了一只耳朵却明显对自己老实了不少的西洋镜,他就随口针对这件事问了一句。
“我……我也不知,我也不知,巨门星……只听浇烛郎说苦练大师去见了廉贞,出来时便成了这样。”
顶着西洋镜面皮的窦雪在巨门面前的表现几乎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他的声音经过刻意的伪装也与原本的西洋镜如出一辙,而这些在现代人看来显得神乎其技的技术,却是窦雪作为易容师在过去的看家本事,而要谈起起修容与易容根源,则要追溯百年前的苏浙一带。
旧时人的仪表相当重要,先天残缺和烧伤痕迹几乎相当于毁去一个人的一生,女子失去容貌便再难出嫁,男子相貌丑陋也会影响仕途,窦雪家是世代的修容高手,以替这部分有特殊需求的顾客们修整面部残缺为职业,将浸透了油的猪皮和鹿皮面具做修容工具,这才得了易容师或是修容师的古老名号。
“嗤,准是在廉贞那里不小心吃亏了才这样,最好让廉贞,贪狼,僧苦练这帮蠢货全部一起死了才好……”
恶毒地勾起了嘴角,巨门抱着怀里的那只京巴眉开眼笑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他从前在北斗宫中的影子,而从楼上刚好下来的僧苦练恰好就目睹了这一幕,而最关键的是,他还不经意地听到了巨门最后的那句话。
“苦练大师……”
捂着耳朵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窦雪在明显比巨门狡诈了不少的僧苦练面前还是有些防备的,可是今天的僧苦练却明显被个人情绪左右没怎么注意他,只眼睛带着点诡异的红光地挥挥手示意他去司天鉴那边盯着些,又缓步地走近了些明显也被吓了一跳的巨门。
“你刚刚在说什么。”
“你……你……”
不断地退后着,脸色惨白的巨门见窦雪急急忙忙地跑了,心中已经知道自己大劫难逃了,而咬紧牙齿抓住了手里不断发抖的京巴,他刚要强撑着和僧苦练这个禽兽对峙一番,却猛地感觉到自己被一双力道大的吓人的手掐住了脖子,又在这儿这无人的花园中粗鲁蛮横地撕开了衣物。
“怎么也养不熟的狗东西,不用想也知道你在天天巴不得我死。”
语调诡异地这般说着,僧苦练的情绪明显很不对劲,在看到赤裸的巨门一副浑身发抖的躺在自己身下,眼睛里却全是怨毒和仇恨的样子,他只无奈且阴冷地笑了起来,半响才自言自语道,
“看见你这幅可恨又可怜的样子我就生气,可是除了我,还会有谁愿意来爱你……哪怕你再丑陋,再自私,我的心里却还是爱你的,你说说,我是不是疯了?”
“谁稀罕……谁稀罕……”
咬牙切齿地这般说着,巨门被光天化日的这般羞辱也已经在情绪失控的边缘,僧苦练说的话他自然一个字都听不见去,只恨不得用刀子将他砍成一段一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而闻言的僧苦练却忽然怪里怪气地笑了,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拥紧到自己的怀里又轻声开口道,
“知道你不稀罕,别再生气了,明天咱们还有大事要做,今天就稍微听话点吧……”
——“不过就你这样的人,哪怕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会活的好好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