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直接到了县衙门前,郑智打马而下,对着手下命令道:“便在此处扎营。”
这意思就是直接把营帐扎在县衙门口,众多军汉哪里管这些,自家指挥使已经下了命令,便忙活起来,七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怕县门口这大街基本也就没有空地了。
两位都头一脸苦笑,又不敢多说,引着郑智与鲁达几人直往衙内走去。
李知县坐在堂前等着会客,郑智进来拱手之后,上前就道:“知县大人,这一路十日行军,实在是人困马乏,赶紧给儿郎们准备酒菜,马匹也要喂上精料。”
知县也是愕然,刚要起身还礼说几句场面话,却是被郑智这般不客气的话语打断了。
“将军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旁厅也备了宴席,这边请。”李知县尽管对郑智的无礼有些不快,却还是想早点把这种家军汉打发了。
也只是在西北,军汉还有些地位,到了南方,一个知县读书人,哪里会把一个禁军营指挥使放在眼中。便是东京汴梁,读书人见了军汉,大多也是一脸不屑。
两位华阴都头站在一旁陪候着,忽然感觉一道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寻那目光而去,也是认出了被自己缉拿多时的史家大郎,见这史进就站在郑智身后,心中更是忐忑,赶紧收回视线看向知府这边。
“酒宴便算了,带兵出征,自当与儿郎们同甘共苦,知县大人可把粮秣准备妥当了,明日某便要去攻那少华山寨,相公严令,时间紧急,我等自当用心用命,刻不容缓。”郑智在城门处就感觉受了气,这个时候也是不客气起来,这个知县也不是什么好人,郑智哪里不知道少华山每月送了多少打点孝敬。
李知县此时还有些状况之外,眼前这人,一进来,既没有寒暄客气,又没有通名报姓,话语还这么生硬,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兴许还不知晓,少华山上的强人近几日听闻大军要来,都下山务了农事,作了鸟兽散,如今华阴太平,倒是不需用兵了,将军远道而来,一番劳顿,吃几杯酒,明日回去复命就是,也少了一番厮杀,实在皆大欢喜。也是小种相公威名赫赫,这些贼人哪里还敢啸聚山林,如今山寨已经被华阴的军将把守,再也不会有强人能占去了,哈哈。。。将军此番走一趟就立了大功,实在可喜可贺啊。”
李知县一番话语极有技术含量,把种家军夸了一通,把种师道抬得高高的,还暗示郑智可以回去冒领一份军功。真是面面俱到的谋算。
“如此?倒是白走了一遭,军功倒是其次,解决了华阴县的匪患才是主要,既如此,大人如实写下一份公文,某也好带回去交差。”郑智哪里要这什么军功,诓这知县写一份公文比较重要,公文带回去了,以后少华山就安全了,除了种家禁军,再也没有威胁。
“将军高风亮节,本县这便去写公文。”李知县此时心中也是欣喜,他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一份公文算什么事情。
回到案前,朱都头忙去磨墨,知县提笔就写,内容与刚才说出的话语基本一致,写完吹了吹墨迹,盖上知县大印。一脸笑意,事情如此简单就解决,这华阴三人都有些意外。
郑智接过来看了看公文,仔细叠放好,收入怀中。开口又道:“出兵这一路,人吃马嚼,耗费甚巨,还请知县大人支援补充一些,某也好向相公大人交代。”
“好说好说,已经备好五千贯的辛苦费用,将军带回去就是。”这事情李知县也做了心理准备。
“什么?五千贯?来时相公交代,与知县大人定妥过的,两万贯的粮饷支援,怎么变成五千贯了?难道相公诓了某?”郑智显然不想轻易放过李知县。最后说一句种师道诓了自己,也是要把李知县的后话堵住,总不能说真是相公诓骗了郑智吧。
“这个。。。。”李知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郑智直接用楞话堵住了他的后话,事情就变成要么是小种相公骗了自己部下,要么就是李知县自己记错了。这叫李知县如何去接。
再说两万贯,实在太多,七百人,出来走一趟,就带两万贯回去,这真是漫天要价。即便是真正有了一场恶战,两万贯也是有些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