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这厮竟然还没死?看来赵桓倒是比某想象的要大度得多啊。召他进来见某!”郑智开口说道。
吴泽躬身退去,便去门外召朱勔进府。要说朱勔这一生,倒也算是传奇,因为父亲朱冲的在蔡京手下办差,又因为赵佶需要花石玩物,朱勔便在这个因缘之下南下负责收拢花石之物,却是不想这个当初看起来并不怎么样的差事,让朱勔在江南两浙之地当了这么多年的土皇帝。
赵桓为了诱骗赵佶回京,让朱勔加官进爵,赵佶回来之后又让朱勔失了官职。随后童贯既死,战端立开,赵桓与几个心腹为战事焦头烂额。朱勔就在这个夹缝之中竟然保住了一命,便是连贬谪的文书都还没有来得及接到,郑智忽然就进城了。时也命也。
郑智吩咐了牛大去备酒菜,自己便到中院的大厅等候。
朱勔跟着吴泽往中院而来,吴泽也未多说,朱勔便以为是去见童贯,心中也是欣喜,便是能见到童贯,以童贯与燕王的关系,再次飞黄腾达似乎也不在话下。
吴泽带着朱勔走进中院大厅,吴泽自往一边站立。朱勔却是有些愕然,童贯他是认识的,面前这人显然不是童贯。却是面前这人吴泽又没有见过,却见这人一身甲胄,稳坐在大厅之中。
“小人朱勔,拜见燕王殿下!”朱勔显然心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朱勔这一生的权柄富贵,就靠这揣度的功夫了。
郑智看着面前拜倒的朱勔,皱着眉头不言不语,却是心中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眼前这个人,要说杀了,不过一刀的事情。要说留下,却是一时间也不知留下有什么作用。
朱勔拜倒在地,见郑智不言不语,心中紧张不已,实在没有想到拜见童贯却是遇见了燕王。却是朱勔来拜见童贯,便也是为了能在郑智那里谋一个差事,保得自己一家老小的富贵。此番机会倒是正好。
便听朱勔又道:“殿下文治武功,天下无双。小人心中敬仰多时,今日一见殿下,果然气宇轩昂,姿态不凡,天下英雄豪杰,燕王殿下堪称第一也!”
郑智闻言浅笑,终于开口:“听闻朱太师最得陛下信任,办差也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乃是朝廷栋梁之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
朱勔闻言大喜,连忙又道:“殿下过奖了,小人如今不过一介白身,当不得太师之名,更当不得殿下夸赞。若是殿下有什么需要小人去做的,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郑智闻言站起身来,开口笑道:“朱太师不凡啊。便请朱太师先回去,明日里当有诰命,擢升朱太师为门下侍郎,侍奉在陛下左右,也方便陛下圣谕传达,差事调用。”
朱勔闻言大喜,连连磕头,口中说道:“多谢殿下再造之恩,小人当铭记于心,为殿下奔走效劳。”
“太师此言差矣,太师当对陛下忠心耿耿,死而后已。”郑智说完,人已经往大厅之后走去,便也不多说。
想来这朱勔也是一个聪明人,便也不需要多说。门下侍郞,便是赵佶身边的秘书长,赵佶要做什么,大多也要通过这个门下省的侍郎官。赵佶对朱勔,也多几番信任。
这也是郑智能留朱勔一命的唯一一个原因。这个花石纲的主要经办人,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人头大概立马就挂在了城楼之上。真要说逼人揭竿而起的花石纲,兴许赵佶比朱勔更该死。
燕云之北,古北关口。
关口之外五里,营帐绵延,一万女真铁骑,两万多高丽奴隶,皆聚集于此。
几个人在古北关口西边的崇山峻岭里翻越出来,衣衫褴褛,面色黑黄。胸前的包袱里的清水的干粮早已吃尽,唯有一封书信在里面。
斡离不终于是接到书信了,书信里不过简单几语,斡离不看完之后,开口说道:“郑智终于与宋朝廷开战了,那东京城,想来是一场苦战。机会大好,传令各部聚兵,攻打关口,先试试手脚。”
斡离不话语一完,不得片刻,整个营帐之内号角大作。
史进连忙上的关口城墙之上,看着远处集结的女真大军,眉头直皱,连忙下令:“速速快马加鞭去信燕王,禀明女真攻城之事!”
身边的虞侯连忙去寻纸笔。
便听史进开口又道:“他妈的,高丽战事还未落幕,此番就要开战,这些女真人当真是狡猾得紧啊。待得王爷回来了,便把这些女真杀个干净!”
米真务就在身旁,开口接道:“史将军,此番该命高丽里党项人与北方的女真人开战,如此才能拖出女真人回军的步伐,便也是保得这关口不失。”
史进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此番高丽当真成了一锅粥,倒是让开京那些高丽王公贵族得了利,苟延残喘,又能多活些时日了。”
米真务当真在为郑智着想,答道:“燕王殿下也曾说过高丽不过小患,得失之间算不得什么,女真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史进点了点头道:“是啊,女真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这关口定要守住。”
“史将军,女真有三万多大军,军械也是不差,攻势必然极为凶猛,沧州铁甲上阵不多,防守起来必然极为吃力。米氏麾下士卒悍勇,只是多皮甲,若是能配上铁甲,守此关口当不在话下。”米真务开口说道。
米真务出得此语,不知是心中真是单纯这么想,还是有其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