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追究原因之后再说也不晚,不如先去看看妹妹吧。”他忽然对简王妃说道,“春寒料峭,她落入冰寒的水中也不知有没有冻伤。”
简王妃被他一说便不由得转开了注意,又听丫鬟说郡主如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但是寒气入体,点上了三个火盆子仍抖个不停,身上也烧了起来。
这事可大可小,皇后听了也不禁担忧起来,责怪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说?你这婢子也太不上心了!”
那丫鬟顿时跪了下来,以手触额伏于地面,说道:“奴婢疏忽,请娘娘恕罪,实在是我家郡主今日受了大委屈,还请娘娘给我家郡主主持公道。”
皇后朝身旁的廖女官使了个眼色,对那丫鬟说道:“起来吧,此事自有本宫做主,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是,谢娘娘教诲。”
皇后又问身旁的人,“安如现今歇在何处?”
廖女官恭顺的说道:“应当被安置在长乐殿。”
一群人便离开小花园,往长乐殿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太医也刚刚被请过来,一番看诊之后说道:“安如郡主被寒气入侵,需得将其拔除,不然恐怕有损底子,落下病根。”
太医这话虽说得婉转,但意思却都说明白了,简王妃不由得脸色一变。
姑娘家最是受不得寒凉,平时连多喝一口凉水都要注意,更何况是整个人掉进了初春的水池里面?那水面上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寒冰都未曾完全融化呢。
简王妃朝女儿扑了过去,搂着几乎要烧起来,却还冷得直打颤的身子,当即心疼得掉下眼泪。
皇后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安如郡主通红的脸,忧心道:“怎么一下子烧得这般厉害?安如,那宫女都说了,是安宁走得太匆忙,正好跟你撞上,反手一推就把你给推到了水里,看在她只是反应过度,并非故意的份上,你做姐姐的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可好?”
简王妃一愣,不等反应,就听见怀里的女儿说道:“我相信安宁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当时不承认,还拿话挤兑我,我心里才觉得有些不舒服,并非一定要与她计较。”
简王妃的脸色顿时又是一变,这话跟刚才那宫女说的可对不上。
皇后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亲手给她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小姐妹总是难免磕磕碰碰的,等到多年后回想起来,就会发现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多不过是一场笑谈而已。你是姐姐,让着些妹妹,回头,我和你衡阳姑母也会管教她,让她以后不可再这样任性。”
安如郡主的眼里划过一丝不甘,但面前的人是皇后娘娘,是景玥唯一在世的亲姐姐,她不想给她留下一丁点不好的印象。
虽然嫉恨为何连皇后娘娘都护着卫浅,但她还是大大方方的原谅了云萝之前的冲撞和任性,还朝远远的站在屏风边上的云萝温柔一笑,配上她此时憔悴的模样,更显真诚。
云萝静静的看着她的装模作样,对于她的示好不为所动。
皇后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才带着包括云萝在内的人离开。
就算身体不适,安如郡主仍不失礼节的目送她们,却没有发现将她搂在怀里的母亲也正在看着她,那目光甚是复杂。
宗琦钧从屏风外转了进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道:“你可知那宫女根本就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和安宁因为景玥起了争执,她一时恼怒就将你推下了水。”
安如郡主愣了下,随之脸色大变,“什么?”
简王妃阖目吸了口气,睁眼朝还欲开口的宗琦钧说道:“大郎,有什么话都等回家再说!”
那一边,云萝刚出了长乐殿,就看到卫漓和景玥急匆匆的迎面走来,看到她就先从头打量了一遍,并问道:“听说你跟安如郡主闹起来了,还把人家推下了水池,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
景玥亦是一脸不赞同,“大冷天的你跑水池边去做什么?若是万一不甚掉进去可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从旁边斜斜的横过了一眼,这等瞎话你们究竟是怎么睁着眼睛说出来的?
两人却半点没觉得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只将目光专注在云萝的身上,想要找出她是不是少了一根头发丝。
“我没事。”云萝觉得,她站在旁边看了一场戏的工夫,事情就结束了。
她盯着眼前两人那歪斜的衣襟,不由好奇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可真引人遐想。
卫漓目光一飘,撇开了脸,景玥却伸手在云萝的脑门上点了一下,笑道:“瞎想什么呢?”
云萝:“……”厉害了,我想什么你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