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说:“呦,金公子,你咋又来了?”
赵老太太听得这话当即骂了他一句:“瞧你说的这是啥话!金公子来,自然是有要紧事的。”
又对金来说道:“乡下小子不懂礼,一天到晚就晓得嚷嚷,说话也不好听,让金公子见笑了。”
金来倒是并不在意,笑着朝老太太行了个礼,说:“您言重了,我就喜欢虎头这赤忱的样儿。再说,确实是小子上门打扰了,还要请老太太不要嫌弃呢。”
虎头在一旁侧目,“虎头”也是你能叫的吗?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金公子能来,那是高兴都高兴不过来的事,哪里会嫌弃呢?”
“那敢情好,我往后一定常来打扰,您可莫要嫌烦把我赶了出去。”
“不赶不赶,请都请不来呢,哪里舍得往外赶?”
“老太太真是明理又慈祥,小子看到您就跟看到我太祖母似的。”
“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哪里能跟你家的太老夫人相比?快莫要臊我了。”
“我见着却觉亲近得很,不如我以后也跟胖丫头一样,叫您太婆吧。”
“不敢当不敢当!”
“当得当得,等以后咱两家一块儿做生意了,还得多来多往,叫太婆显得更亲近。您也莫要叫我金公子了,小子单名一个来字,不过您可以叫我多多。”
“金来,金多多?倒是两个别致的名儿。”
金公子三言两语的就将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简直比对亲曾孙都要亲热,看得虎头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云萝则木着小脸,冲他发射着死神的凝视。
又叫胖丫头,本姑娘哪里胖了?这叫婴儿肥,婴儿肥懂吗?等长大了,本姑娘自然会苗条婀娜再长个大长腿,迷死你个没见识的小兔崽子!
金·小兔崽子忽然觉得有点凉飕飕的,搓了下手臂,然后又凑到了郑云蔓的面前,满口赞叹的说道:“郑姐姐好精巧的手艺,比之我家重金聘来的绣娘都不差了。家中可有闲置的绣品?不如放到我家的绣铺里去,定会给郑姐姐一个好价钱!”
云蔓笑意赧然,老太太更是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下来,“那可要多谢金公子了,家中确实积了不少绣品,若是能卖个好价钱,还能给我这曾孙女的嫁妆再添厚几分。”
金来惊讶道:“郑姐姐要出嫁了吗?什么时候?是哪家儿郎这么有福气?”
云蔓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还是老太太说:“十月就要出阁了,嫁的是镇上的李家,不过他家是开杂货铺子的,跟你家没法比。”
“就那个卖肥皂的李氏杂货铺?莫不是去年考中了院试头名的李三郎?”
“正是。”
“那可比小子有出息,小子至今连县试都没有考过呢。”
老太太更高兴了,嘴上却还是说着:“你还小,老婆子虽不识得几个字,但也晓得读书这个事儿他急不来。”
“还是太婆有见识!”
“我有个啥见识?不过是多活了几个年头。”
“要不怎么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这一句句奉承话说得贼溜,还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厌烦,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个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小公子。
云萝站了半天,就光看他如何奉承老太太了,不由得侧目,还有点羡慕。
她是没这个本事的,前后两辈子,她都没有点亮这个技能。
前世,有个沈姑娘嘴儿巴巴的,总能把她家的几个老头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万没想到好不容易把沈姑娘给甩开了,又出现个原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金小公子!
好烦!
等到金公子终于停下了奉承,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那时,老太太眉开眼笑,胡氏更是被哄得晕乎乎,又是泡糖水,又是要跑灶房里去给他做点心的,云蔓虽红着脸低头不言语,但偶尔看着他的目光也甚是欢喜。
可把虎头给嫉妒坏了。
郑二福和郑丰庆闻讯而回,郑丰收也得到消息之后避过人眼溜达了进来,至此,终于能坐下来好好的商量这个事情了。
“我昨儿回去跟我爹商量了一下,我爹也觉得你那要求不能成。”
开门第一句话就让郑二福他们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怎么就不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