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喊似乎只能引起他们的恶意,她的痛苦他们只当做不知不觉,他们甚至还充满恶意的笑吟吟的跟她说:“你喊吧,越大声越好!男人头七还没过,你就骚的忍不住出来勾引我们,被别人看到,你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她突然有点不明白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吃不完的苦么?可别人也都这么活下来的?
她感觉她要疯了,直到她听说,村里的镇村人死了。
那人她认识,是个傻子,因为镇村人身份特殊,即便是傻子,大家虽然瞧不起他,却也不敢招惹他,甚至还得盼着他好好活着。
因为镇村人靠己身镇村子里的厄运,终生不得离村,得罪了镇村人,无论他是死了还是走了,代价都是村中人承受不起的。
鲁七突然找到了一条生路。
她开始装疯卖傻,成了新的镇村人。
最讽刺的是,在她被强迫后的一个月左右,她发现自己月事没有来。
她去山上摘了一大堆五行草,给自己煮了吃了,一个疯子,怎么可能能养个孩子?
那天,她痛的腿都直不起来,看着那满地的血,心里却只觉得痛快。
这般恶毒的血脉,本就不该传承。
自此过了消停太平的三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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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出在她七十五岁。
她独自住在村子的最西头,坟圈旁边,这里的旧址是以前的镇村人的,在他死后房子也塌了,村子里的人为了防止鲁七也死了,村子里没了镇村人,反倒开始对她好了起来。
给她搭了个破屋子,时不时还会送来口吃食。
因为装疯卖傻,所以她做饭总会做的又丑又难吃去降低别人警惕,不是焦了就是生了,甚至有时候会拿着石头和野草生啃,又或者故意弄得满身粑粑满村子晃荡,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关注她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全身血淋淋的抱着个孩子,出现在了她的茅草屋里。
她刚刚生产完,腿间还都是血,怀里的孩子也都是血,却是个活生生的娃娃。
只不过那孩子明显气血不足,虚弱的厉害,就连哭声都像猫叫一样,微微弱弱的。
以前被拐来的妇女,还不像现在那样,被铁链锁在地下室里,只是把她们关在房间里,室内活动还是自由的。
她说她曾经在村长开门的间隙见过路过的鲁七婆婆,知道了她是村子里的镇村人。
她听说过鲁七婆婆是个傻子,可她不信,她见到的鲁七婆婆眼睛清澈明亮,绝非傻子疯子。
更何况,真正的镇村人都短命,而鲁七婆婆是出了名的长寿。
所以她决定赌一把,为孩子搏一条生路。
她此行过来,只是为了求她,收留自己的女儿。
把孩子交给村长,她不放心,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过这种非人的日子。
村里的男人娶不起老婆,从前任村长开始,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门路,开始买老婆,自己买不起,就几个男人拼着买,一人一个月,孩子生下来算日子,谁的儿子谁养,留着传宗接代,要是女儿,还能养两年卖出去,换点钱花。
女人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是被人拐来的,原本她是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就是因为于心不忍扶了个摔倒的老人,就被人迷昏了。
等醒来后她就像一个母猪一样被人圈养在了方寸之间,这是她被迫生的第二胎了,幸运的是之前的孩子是儿子,可好景不长,这一胎生下来却是个女儿。
还好她生产时村长家里没人,她就撑起身子带着孩子用凳子砸烂了窗户跑了出来。
天知道她是怎么自己生下的孩子,又怎么支撑住自己的双腿跑出来的。
可她无人托付。
带着孩子一起跑,被抓到,孩子生不如死,所以她想到了鲁七婆婆。
同样是女人,她觉得只有鲁七婆婆能帮她养大女儿。
鲁七婆婆觉得这孩子可能是她命中注定的孽缘。
她想把“污浊的血脉不配在世上传承”这句话再说一遍,可看着那张皱皱巴巴的小脸,她心软了。
女人眼中含泪,说:“二三君子不相遗,这孩子就叫许二三吧。无论她父亲是谁,无论我今日是死是活,我对她的感情并不会变,她都是我的孩子。若是她想知道,就告诉她,我叫许欢意,若她不问,就莫提了。”
许欢意说完就逃了出去,她奔着村口跑,在靠近村口的时候,她看到了前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