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秋跟在萧四郎身后进了书房,就瞧见韩承如坐针毡一般,坐在椅子上……
见萧四郎进来立刻大步迎了过来:“老四!”目光一转看到萧四郎身后的析秋,便抱拳道:“弟妹!”
“韩大人!”析秋侧身回了礼。
萧四郎微微点头:“都坐了说话吧。”率先在韩承对面坐了下来,析秋则走到他手边的椅子上落座,天敬端了茶进来奉上。
韩承始终垂着眼眸,端着茶有些叹气的样子。
“你急匆匆的来……”又看看析秋:“可是有什么事。”萧四郎端了茶吃了一口。
“唉!”韩承满脸无奈的抬起头来:“我来是想找弟妹帮忙的。”说着看向始终含笑面色的析秋,就道:“不知道弟妹可听说了,我那妻妹刚刚去了佟府。”
析秋微微点了点头,如实回道:“我也是刚刚从娘家回来,听大嫂说了洪夫人的事。”
“没想到弟妹也在!”韩承说着摇了摇头:“既然弟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韩某也就无脸再说了,其实我妻妹人很好,但可能从小跟在家师身边习武,说话做事都是与男子打交道较多,为人难免粗糙了些……”说着站了起来,朝析秋抱拳一揖到底:“定是惹了大嫂闲气,所以韩某冒昧登门,是想请弟妹帮我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呢?析秋并未说话。
“这样作甚,有话说话!”萧四郎拧了眉头:“你那位妻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无端端的跑去佟府上闹一通?”
韩承摆着手坐了下来:“她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去帮问问四小姐的答复,如今倒好,好心办坏事了,她一个粗人哪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又看向析秋:“佟府又是有名的书香门第。”意思是说,她说的话要是粗人来听或许不会生气,但是文人想的多些,敏感些就难免生气……
“韩大人。”析秋看了眼萧四郎,对韩承道:“洪夫人已将原话细细转述与你听了?”
韩承一愣,一时没明白析秋的意思,想了小片刻才恍然明白,就点着头道:“是,她已细细说与我听,只说大嫂子走时有些不悦,她心中甚是惶恐!”
果然是这样,析秋微微点头道:“恐怕我帮不了您,韩大人不如去找大老爷或者大嫂,四姐的婚事我作为妹妹,也只能给些意见,大事上自是还要听父母兄嫂的。”
韩承又是一愣,一把抹了头上的汗珠,又端着茶牛饮了,下了决心一样点头道:“行,那我听弟妹的,去寻佟侍郎。”说着就再次站了起来。
析秋微微点随着萧四郎也起了身,韩承大步朝外走,走到门口忽然停了脚步,回头问析秋道:“弟妹,韩某有个不情之请。”
析秋一怔,点了点头:“韩大人请讲。”
“能不能劳烦弟妹告诉四小姐,我韩某人对四小姐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析秋愣在那里,第一次体会到武将和文官之间真正的区别所在。
若非礼教不允,韩承只怕要直接去找佟析砚说了,想到这里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萧四郎侧目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析秋笑着回道:“没什么,只是想说其实他并未弄清楚事情的症结所在,这样奔波也无济于事。”
萧四郎闻言眉梢一挑,问道:“那依你之见,问题的症结在何处?”
析秋拧了拧眉头,笑看着他,问道:“四爷不知道?”显然不相信萧四郎会不知道。
不知道,萧四郎很实诚的点了点头,一副等着析秋告诉他答案的样子。
析秋轻笑,低声回道:“其实,重点不是洪夫人去和大嫂说了什么……而是,洪夫人这个人。”她顿了顿看向萧四郎:“前些日子韩大人就说要为洪夫人重新置办宅子,送她出府,可是过了这么多天,他现在是提也不提了,我相信以韩大人为人不应该食言,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有不能让她搬的理由!”
萧四郎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来,就听析秋接着又道:“您看,她一个小姨子,不管以前和韩夫人,韩大人感情多好,可现在姐姐去世了,她却依旧踏踏实实住在韩府里,料理中馈照顾韩大人父子,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萧四郎挑眉:“嗯?”析秋便挽了他胳膊,回道:“说明……他们感情真的很好呗。”说完,松开手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而去。
萧四郎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跟着析秋的脚步出了门,两人并肩走着,萧四郎仿佛顿悟了一样,点出了问题的关键点:“所以,大嫂觉得这位洪夫人不简单,只要有她在一天,四姨嫁过去就不会安生……而这些其实并不重要的因素,却直接影响了韩承求娶的诚心,或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更重要?”
“孺子可教!”析秋笑着点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时的角度不同,男人认为我娶你进门让你吃饱穿暖因他的地位而受人尊敬,这就是他应该做的,而女人呢,女人其实很简单,就是你爱我,全心全意爱我……其它的都顺位在后。
萧四郎失笑,抬手轻敲了析秋的脑袋:“那你呢,你最在乎什么?”
析秋脚步一怔,回头看向萧四郎,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快回去吧,炙哥儿该睡醒了。”说着朝正房的方向而去。
“嗯?”萧四郎唇角一勾,抓住了她的手臂一拉将她搂进怀里,问道:“不说?”脸一点一点朝析秋的面上靠近。
析秋瞧着这架势,顿时红了脸,院子里守着的天敬和天诚识趣的退了出去,门口的丫头婆子探了探脸又缩了回去,析秋推着他真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了下去,那明天她这个主母可就成了下人的谈资了。
“说,说。”析秋识时务的点着头:“妾身说!”
萧四郎微微颔首,依旧这样半搂着她,根本没有打算将她放开她的意思,析秋动了动看着萧四郎就回道:“妾身以前最在乎的,应该是活着吧,在有限的空间和条件下,能自由自主的活着……后来呢,妾身嫁给四爷之后,就想着一切静好,最在乎的就是阖府和睦……再后来……”她面含微笑目光包含深情锁在萧四郎的面容之上,意思不言而喻。
萧四郎显然很满意她的答复,唇角一勾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又牵着析秋的手道:“我们回去吧,炙哥儿该醒了。”一副析秋耽误时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