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睁开眼睛,看着地上躺着的连翘,撒开的热炼似得红彤彤的碳散在一边,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嘴角勾出一丝笑意来,正在这时门帘子被人掀开萧延亦大步走了进来,他甫一进门便是眉头一拧,视线就落在了昏迷过去的连翘身上。
三两步走过去,见连翘脸色发白气息微弱显然已经热晕过去了,他拿了桌上的茶壶,试了水温就给连翘嘴里灌了几口水,又回头对外面吩咐道:“来人,将王姨娘抬出去!”
有两个粗使婆子进来抬了昏迷不醒的连翘出去。
萧延亦目光冷冷的看向床上躺着的二夫人,他愠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侯爷,您怎么来了!”二夫人这才睁开眼,仿佛才知道萧延亦来了一样,强撑坐起来:“连翘呢?怎么不见连翘!”
萧延亦根本不听她说什么,负手而立冷目看着她:“你找连翘来,不就是要见我,说吧,你有何事?”
“侯爷,您误会妾身了。”二夫人满脸虚弱的样子摇着头道:“侯爷抬了连翘,妾身作为侯爷的正妻自是要见一见,想和她说说话而已。”
萧延亦已经不耐烦和她说话,负手朝外走:“房里的事自有人去管,你歇着吧!”
“侯爷。”二夫人还是喊住了萧延亦,俯在床上看着她,面色白如蜡纸:“妾身有事想要和侯爷说。”
萧延亦停了脚步,回头看着二夫人,二夫人想了想道:“妾身想求侯爷休了妾身。”她说完朝萧延亦看去,就见萧延亦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二夫人目光一转又道:“妾身身子一日比不过一日,妾身想着时日也不会多了,所以求侯爷休了妾身,将来侯爷婚娶也不会因为妾身而有所影响。”
他前面已经逝了一位发妻,若是二夫人再不幸早逝,外间还不知怎么去传,对萧延亦的名声定然影响很大,二夫人这么说倒也没有错。
若是平时,萧延亦或许还有触动,但是现在……他看着二夫人就道:“你明白,以你的身份我是无法休妻的,你无需拿这样的话来试探我。”说完一顿,又道:“我说过,你安心住在后院,正妻之位永远是你的。”
二夫人听着心里就是一怔,他的意思是不是说,若非她是郡主,他就会休了她?
紧紧攥了拳头,面上却是红了眼睛,道:“如此,太为难侯爷您了,妾身自求离去,将来在郡王府无论生老病死都与侯爷无关。”余光去看萧延亦,他却没有半分的动容,反而是衣袖一挥大步朝门外走,二夫人却是突然从床上跑下来,自萧延亦身后将他环腰抱住:“侯爷,侯爷若是连休书也不愿写给妾身,那妾身就只有一死了。”
萧延亦紧紧皱着眉头,满脸的厌恶:“放手!”他冷冷的道:“你要闹到何时才肯罢休!”
二夫人摇着头泪流满面,她紧紧抱着萧延亦将脸贴在他身后:“侯爷,妾身不是闹,相反的妾身是深爱着侯爷,所以便舍不得侯爷为了妾身为难,妾身自请离去,太后娘娘那边,妾身也会去说,绝不会给侯带来半点影响。”
萧延亦伸手去掰她的手:“荒谬!”二夫人的手却是在他身上胡乱游走:“妾身只求侯爷给妾身留最后一点体面!”
手指被掰开,二夫人却是手背一转拢进了袖中。
萧延亦看也不看她,大步朝外走:“疯子!”半句话也不想多说。
二夫人看着他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她认识的,深爱的萧延亦么,何时变这样冷漠无情?
心思转过她又笑了起来,他对她何时又有情过,她跌坐在地上,手就碰到方嬷嬷送来的信,她紧紧绞住手指,站起来对外面喊道:“紫鹃!”紫鹃应声进来,二夫人吩咐道:“去看看侯爷去了哪里。”
“侯爷去了外院。”紫鹃想也不想就回道:“奴婢亲眼看到侯爷去了外院。”
子夫人眼睛一眯对紫鹃道:“给我更衣!”
“夫人,您这是?”二夫人可是三个月没有出门了,今儿怎么会想要出去,侯爷和太夫人虽没有派人守在院子门口,可到底还是下了禁足令,她甚至连二夫人能不能出院子都不知道。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二夫人斥道。
紫鹃不再说什么,而是服侍了二夫人穿了衣裳,二夫人扶着紫鹃在三个月后第一次出了门。
月牙挂在树梢,院子里守着门的一干婆子丫头皆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如见了夜叉鬼魅一般没有人敢出声询问阻止,二夫人就扶着紫鹃头也不回昂首阔步的出了门,有婆子飞快的拐出门去给太夫人报信。
二夫人脚步飞快的朝凌波馆而去。
历代侯府的印章都锁在凌波馆中,凌波馆四周暗中都有侍卫把守,想要暗地里闯入那是不可能的,便是身怀武艺的高手也不定能闯进去,她原想让萧延亦写休书而将私章拿出来,可刚刚萧延亦根本连说话都不愿和她说,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正大光明的从凌波馆门口进去。
“夫人。”紫鹃仿佛知道了二夫人的目的,紧张的连腿都在抖:“外面许多守卫,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二夫人冷眼瞪她:“闭嘴!”说着,看着幽暗的只有院外挂着一盏灯笼的凌波馆,冷笑道:“我自有办法!”
太夫人让人直接去通知萧延亦,二夫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们都有些摸不着脉路,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凌波馆?
萧延亦却是以为二夫人依旧是扯住刚才的话题不放,带着人直接朝凌波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