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案轰轰烈烈调查了半个多月,掘地三尺,最终结案,一干十恶不赦的罪人全被拉去菜市口问斩。
舒华采的弟弟舒二牛也被判了斩刑,所幸没有累及家人。
舒华采的名字是逃来府城后,家道中落能识文断字的郑意晚帮他改的,他之前叫舒大牛,如棠知道父亲曾经的名字,忍了好久才没笑。
古人有个奇怪的爱好,那就是看砍头,砍的是十恶不赦的人的话,还会一起叫好。所以行刑的地方一般是闹市区。
拐子案一干罪犯在菜市口被处以斩刑时,黄大娘等人还问秋华年要不要去看热闹。
秋华年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有些抗拒。
杜云瑟直接帮他拒绝,“华年身体弱,还是不要受血腥冲撞为好。”
黄大娘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秋华年看向杜云瑟,杜云瑟替他拢起发丝。
“华哥儿不是酿了青梅酒嘛?取来与我共饮一杯吧。”
说是青梅酒,其实就是在清酒里泡了一些选好的青梅,发酵了几日,取一些其中的清香。
杜云瑟一直管着秋华年,不许他乱喝酒,今天破天荒要一起饮酒,秋华年立即把酒抱了出来。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亭台楼阁笼罩在烟雾中,湿润的气息吸入肺部,叫人怅然。
秋华年取了一只大杯,一只小杯。
“你一杯,我一杯,我们不醉不归?”
杜云瑟看穿他以退为进,想多喝几口的心思,“那我就一杯便醉。”
秋华年嘟囔,“小气。”
杜云瑟轻笑着帮他斟好酒,轻轻碰杯。
“今日细雨祭冤魂,应当庆祝,便多喝两杯吧。”
秋华年抿了口酒,这酒其实与后世的果味酒精饮料差不多,对现在的他来说刚刚好。
虽然没有去菜市口凑那古怪的热闹,但官府早就把受刑之人的名字和罪证贴在了各处布告栏里,秋华年也看了。
他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李故儿。
“自作孽,不可活啊。”
……
转眼间五月结尾,六月弹指而过,花圃里的花已经全谢了,天气由湿热转为干爽,城郊的田地也变成了喜人的金黄色。
元化二十二年辽州一地风调雨顺,无灾无乱。
在城里感觉不到,一出城门,所有人都会被丰收的热浪席卷。
秋华年的庄子上的棉花已经收了好几波,还有一部分秋桃等待成熟。收下的皮棉当场就用脱籽机处理过,变成雪白的净棉,一大包一大包堆满了庄子上的库房。
这一年秋华年证明了自己的棉花种植方法在别处依旧可行,农书在一步步修改下也趋近完善。
三十亩棉花丰收的消息传出去,原本还在观望的人陆续抱着不同的目的上门,其中甚至包括知府司泾,还有辽州都指挥使。
秋华年熟练地处理着这些帖子,心思却不全在棉花上。
时间到了七月,不只意味着庄稼的丰收,杜云瑟参加乡试的日子也即将到来。
今年到底是不是一个彻底的“丰年”,全等乡试放榜那一日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