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你怎么在这里?”柯鸩飞从沙发上蹦下来,像小学女生一样激动地跺着脚,然后和易学佳好像两只猫一样挥着爪子互挠,然后对着话筒唱了起来,“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接着他把话筒对着易学佳,摇晃着脑袋等她开唱,易学佳先是一愣,接着非常配合地跟唱起了这首《西游记》的插曲,“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然后众人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柯鸩飞和易学佳站在大屏幕前扭动起舞,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唱着,“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
柯英雄一脸苦恼地看了一阵子后,拿着手里的话筒加入了他们,三个人站成一排边扭边唱起来,“是那璀璨的星光星光,是那明媚的蓝天是那明媚的蓝天……”
原本站在门口的陈决这会儿为了讨好老板,站在众人面前指挥大家跟着节拍左右摇摆,不明所以的陪唱姑娘们于是纷纷动作起来,现场一时间成为了整齐划一的演唱会,好不热闹。
一曲终了,观众们捧场地叫好,柯英雄鞠躬后对着话筒说:“好了,现在请大家都离场,我们兄弟有话要说,接下来的画面,老少不宜。”
陈决赶紧打开门冲大家招手,示意都出去,那两个跟着柯鸩飞混吃混喝的狐朋狗友不太愿意动弹,询问地看一眼柯鸩飞,但是他却因为害怕哥哥而别过了眼神,柯英雄对着俩男人凶狠道,“滚。”
包厢空下来以后,柯英雄指使陈决点播了《韩宝仪精选集》,伴随着《恰似你的温柔》的背景乐,他拽着柯鸩飞的后脖领子拖到沙发上按下,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开始教训这个不成材的弟弟。
“等一下,哥哥,我这才刚来北京不到两天,你还什么都没给我安排呢?”柯鸩飞打断哥哥的说教,无辜地说,“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哪知道该干什么呀?就先摸清楚环境呗。”
“你人生地不熟,你就能带上不知道哪儿捡的俩废物跟着你花钱了,花谁的钱?是不是公司的钱?是不是我挣的钱?你这败家东西。”柯英雄越说越来气,抬起手又起起落落地砸在弟弟的身上,“你长着一对眼睛干嘛的,你长着腿呢不知道来公司找找活儿干?哈?”
“别打了别打了,老易看着呢,这我多没面子啊。”柯鸩飞双手在眼前胡乱挥舞,像是在挡刀一般接下柯英雄的巴掌,“你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这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我还这么积极,你都不夸我。”
易学佳在柯英雄的身边落座,与柯鸩飞四目相对,严肃地抱着双手问:“你为什么都不联系我们了?”
她点播的《朋友》在身后响起,臧天朔浑厚的嗓音哀怨地唱着:“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
“搞什么?今天这是针对我的批斗大会?”柯鸩飞想嬉皮笑脸地混过去,见到易学佳摆明不饶人的样子,只好实话实话,“我觉得丢人。”
“何子萱也说觉得丢人。”易学佳说,“莫名其妙,你们又没有杀人放火。”
柯鸩飞听见何子萱的名字时,眼里闪过一闪难过,但立即嘴硬地为自己伸冤起来,“挨打的是我,所有人都围着我打好么?”
“不一样,你虽然皮肉受了委屈,可是在现在这个保守环境下,女生承担的心理压力就是更多一些。”易学佳皱着眉说,“你信我,萱萱她心里比你难受一万倍。”
“易学佳说得对。”柯英雄听罢,扬手照着弟弟的脖子就是一巴掌下去。
“啊哟!”柯鸩飞哀嚎,指着易学佳又指着哥哥问,“你俩,怎么认识的?怎么这么好了?联手攻击我?”他脑子一转,尖叫起来,“好哇!你们有一腿!”
不等柯英雄的反应,易学佳一脚踢在柯鸩飞的小腿骨上,他惨叫一声,侧身歪倒下去。
“你这没良心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风雨不是一起经历?”易学佳伸手把柯鸩飞拽起来,凶巴巴地瞪着他说,“这么多年的朋友,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真忍心。”
“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当时都遭遇了什么,你没法感同身受你知道吗?”柯鸩飞痛苦地双手抱着头,似乎为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自己当初是如何心乱如麻,而抓乱了头发,他哑着嗓子说,“我跟你们都断绝联系,是下了决心,要反省,要悔改,要成为更好的自己。”说完,他一仰头,把自己的头发梳好,接着摊开双手,似在展示现在的自己。
一阵无言以对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只有背景乐还在歌唱:“如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请你离开我……”
易学佳打破寂静,一字一顿地问:“那你现在成为更好的自己了吗?”
柯鸩飞再度一甩头发,仰起头,抖一抖双手反问:“你、说、呢?”
“我看是没有。”易学佳老老实实地回答。
柯鸩飞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易学佳,而柯英雄则爆发出大笑。
“你再仔细看看?”柯鸩飞捋起袖口,露出里面的手腕上一块金灿灿的劳力士,再扭过身子去以四十五度角的侧面睥睨一眼易学佳,勾起嘴角做“邪魅一笑”状问,“我难道没有变成极品好男人?”
“你一点儿都没变啊。”易学佳肯定地说,“就连品位也没变。”
“哎,老易,你,你……唉,算了,你一向不识货。”柯鸩飞挫败地垂下双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易学佳,笑嘻嘻地说,“你倒是变漂亮了不少,交男朋友没有?”
没等易学佳张口,柯英雄又是一手刀劈在弟弟的脑袋上,“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