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五月份,春华父亲的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已是卧床不起,情况变得越来越糟。春华放心不下,只得三天两头往家跑。就父亲目前的情况,她还抽空咨询了周院长。
周院长委婉地对她说,依照她父亲目前的状况看,也没有特别好的治疗办法,只有采取保守治疗。他开了一些药物让春华带回去给她父亲服用,用以缓解病情。
但父亲服下这些药物后,效果并不明显。春华明白,当时周院长就说手术之后父亲还能撑大约五年时间,现在看来,父亲的生命之火已经燃到了尽头。
一念至此,她心痛不已,不禁泪如雨下。生老病死是每一个人都躲不过去的,她自然也无力回天。只有尽自己作为女儿的最大努力,让父亲最后走得安详些。
于是,她更加频繁的往家里跑,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父亲,有时候甚至耽误了店里的事情。这使得胖墩、鼻涕虫颇有微词。
这种心挂两头的情况,也弄得她自己焦头烂额,身心俱疲。于是她心中就想着,要是能有一个人,在店里代替或能顶替自己的一部分工作,那该有多好。
可说来也是巧了,这天上午,水饺店才刚开门,麻杆儿丁大成来就到了店里。
原来,麻杆儿的舅舅前不久已经调任城关派出所所长,顺便把自己的外甥麻杆儿也带进了城,继续跟着自己做协警。
今天无事,麻杆儿专门过来看春华、胖墩和鼻涕虫几个自小玩大的伙伴。春华几个和他就在大厅里坐着闲聊,小夏荷店里店外的乱跑玩耍。
不一会儿,几人的话题就谈到了各自的工资待遇问题上。麻杆儿在知道胖墩每月可拿一千元、鼻涕虫可拿六百元工资的时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几乎要流出哈喇子来。
他羡慕地冲二人嚷嚷道:“啊,你们竟然都拿这么多哇。特么的,我这辛辛苦苦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摸爬滚打,每个月才挣个三百来块钱。看你们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却拿的比我三个还多。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然后,他又扭头笑嘻嘻对春华夸赞道:“啧啧,春华,不得不说,你真是个有良心的好老板,大方啊。对这俩货,可真的是够厚道的了。”
春华听后笑了笑,突然心中一动,认真问他:“麻杆儿,你真的一月就只这三百来块钱,没有别的外快?你就没有奖金或者其他的福利待遇吗?”
麻杆儿眼瞪着春华,在那里摔桌子砸板凳的抱怨道:“嗐,我说春华,马尾穿豆腐——快别提了。还外快,还奖金福利,狗屁,毛都没有一个!”
说着,他胡乱用手揪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叹了口气道:“除了这身皮,其他的呀,什么也没有,每个月就这干干巴巴的三百来块的死钱儿。”
看到他脸上怨妇一般的表情,胖墩和鼻涕虫都笑起来。
小夏荷一脸疑惑地问:“舅舅,你身上穿的可是衣服啊,你怎的说是皮?不是动物身上才有皮的嘛。”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的小脑袋好长时间了。去年那些人来她家闹事被麻杆儿赶走之后,他就说自己的衣服是皮,那时小夏荷心中就很困惑。可当时众人只是在那里笑,并没有人为她解开疑惑。所以,小家伙今天又将这一疑问提了出来。
胖墩两人闻言,笑着打趣道:“小夏荷你说对了,这家伙就是一大马猴,一身皮,绝对是动物呢。”
“胖子你俩个猪说谁呢,你俩才特么是动物呢。”
麻杆儿眼一瞪,立马反击,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