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驰……”电话一接起来就传出了方影的声音。
“钱明天我拿给你,借条写好,”方驰压着心里的火,“三个月后还不上,你就去坐牢。”
“借到了?”方影惊喜地喊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能有办法!问谁借的?”
“用不着你管,”方驰咬着牙,“我说的话你听清了没有。”
“听清了听清了,”方影一连串地说,“我马上写好借条明天等你过来,不,我给你送过去。”
“我去拿,”方驰说,“三个月还不上,你去坐牢,如果你敢跑,最好带上小果一起,要不我……”
小果大概是方影唯一的软肋了,她马上说:“我一定,一定,一定会还给你,小驰姐谢谢你,姐不是东西,但真从来没坑过自家人,我一定……”
“行。”方驰说,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没到七点,方驰就去了孙问渠家,他得签了那个什么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的操蛋玩意儿才能拿到钱。
大概是时间有点儿早,门铃按了快十分钟,邻居院里的狗都叫出哮喘了,孙问渠才光个膀子穿着条睡裤一脸不爽地出来开了门。
“几点啊?”孙问渠声音里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签个卖身契这么积极……”
“我还要上课。”方驰说。
“上课?”孙问渠勾勾嘴角,转身的时候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几年级?”
“初二。”方驰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哟,”孙问渠回过头,“反应挺快。”
方驰没说话。
孙问渠往屋里走的时候能看到他睡裤腰那块儿有文身,文的是什么看不出来,不过孙问渠皮肤挺白的,文身被衬得很显眼……
方驰很快地把目光从他腰际挪开了。
茶几上放着张写了字的纸,他拿起来看了看,大概就是这东西了,上面写着“服务合同”。
狗屁的服务合同!
但是让方驰意外的是,孙问渠这笔字写得实在是很漂亮,舒展有力,看着跟字帖似的。
方影说学校有什么要写的东西都找孙问渠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吹牛……
这德性的人,简直是糟践了这么好的字。
“就那个,”孙问渠套了件睡衣从卧室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纸袋,“签吧。”
“钱呢?”方驰问。
孙问渠把手里的纸包往他面前一扔:“赶紧的,我还要睡觉。”
方驰坐到沙发上,拿过纸包打开,里面是扎好的钱,一沓沓的,他数了数,正好十沓,于是拿过了那个“服务合同”开始看。
内容不多,主要就是昨天说的那些,还有括号,括号里写着服务项目随需要增加,方驰皱了皱眉,再往下就是期限什么的。
但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他又愣住了,抬头看着孙问渠:“还有工资?”
“好歹是个合同,”孙问渠拿着杯子边喝水边说,“要不给钱上面就得写上卖身契,要改么。”
方驰沉默了几秒钟,低头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纸递给了孙问渠。
“哎哟这字儿,”孙问渠接过纸看了一眼,“都没有勇气看第二眼。”
“闭眼儿就行了。”方驰说。
孙问渠签好名字之后又进了另一间屋子,应该是书房,打开门的时候方驰往里看了一眼,两面墙的书柜满满当当全是书。
还看到了中间书桌上放着的笔架和墙上挂着的几幅裱好的字,还真写毛笔字?
“原件我拿着,复印件给你。”孙问渠走出来把复印好的那张给了他。
“我要不要都没所谓。”方驰一看到“服务合同”四个字就犯堵,这东西他根本不想碰。
“别啊,”孙问渠挨着他往沙发上一倒,笑了笑,“要我悄悄把内容改改加个陪|睡什么的你照做么?”
方驰像是被戳了一刀似地蹦了起来,一把抓过那张纸就往门口走。
“哎,电话号码给我留一个,”孙问渠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