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靠窗的座伸出一只手,“两笼肉包,给我送来。”
“好叻,客官。”
小贩挑起包子,可这一进大堂,瞬时整个人都腿脚发抖,再也迈不动半步。
这小小的一楼大堂内,竟然做了七八个黑脸大汉。他们穿着黑布衫,腰挂长刀,煞气凛凛。此时,这些壮汉见他进来,齐齐转过身子盯着他看,那眼神好似就能把他给刮了。
旁边兀地传来一声轻笑。
“你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吃了你。”
说话的是个姑娘,也配着武器,是一把细剑。她身边还坐着两人,皆是男性,一老年一青年,此时几人都望着他,或者说,望着这小贩手中的包子。
佩剑的姑娘说:“包子放下,钱拿去,便没你事了。”
小贩如获大释,匆匆放下两笼包子,收了铜钱,便忙不迭地出门去。因为走得太急,临出门的时候还绊了一跤。
坐在姑娘身旁的青年低嘲一声,“就这点胆量。”
“怎么了?”姑娘瞪了他一眼,“人家是寻常百姓,还能像你一样杀人如麻,见怪不怪不成?”
“青青,你这什么话。”青年苦笑道:“我哪里杀人如麻?”
阮青青道:“比起这些百姓,你们动辄械斗一方,不把人命当命看的大侠客、大英豪,不就是杀人如麻么?”
青年蹙眉。
“难道我说的不对?”阮青青看他,“就前阵子,你和快门的人起争执的时候,是不是杀了他们两个人?”
“我不杀他们,当时横尸当场的便会是我。江湖争斗素来如此,哪容人片刻手软。”
“哼,你也知道是江湖争斗,寻常百姓可不像你们动辄就沾染人命,遇到大事,自然会害怕。你瞧不起人家,不就是仗着有武功,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么!”
青年哪想到自己一句话,惹来她这么多非议,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我……”
“好了,应然。不用理她,她就是爱使小性子。”同桌老者抚了抚长须,摇头笑道:“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道理,便生搬硬套,在你面前卖弄。阿阮,你道习武之人百般不好,为何你自己还要习武?岂不是自拆台面吗?”
“我习武才不是为了逞能卖弄。”
阮青青鸣鸣自得道:“我习武,是为了能够胜过那些绿林宵小。一旦他们以武犯禁,扰民不堪,我就能去整治他们。就像那秦卫堂一样,把那些祸害统统都一网打尽——”
屋内气氛陡然一变,像是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禁忌。
年老者忙得伸出手,点了少女哑穴。同时,拱手道:
“失敬,失敬,小女管教不周,口出狂言。还请几位侠士不要放在心上。”
那边本来听到阮青青的话后脸色大变,刀剑都拔出半分的黑衣壮汉们,见状只能冷哼一声,坐了回去。但是气氛已经僵硬起来,颇有剑拔弩张之感。
老者知道这大堂是再也待不得,只能匆匆拿起行囊,指示着年轻人带着闹事的姑娘一起离开。
出门走了好远,他才解开女儿的哑穴。在阮青青暴跳前,抢先一步道:“女儿啊,你刚才可差点惹出大祸。”
见她貌似不服气,他又道:“你可知,刚才内堂里坐的那些佩刀人是谁?他们正是霸刀堂的人,霸刀堂这次负责在江南搜寻秦善。被他们听见你在为秦卫堂说话,惹急了那些人,恐怕事情还真不能善了了。”
阮青青闻言,也渐渐安静下来,好奇道:
“这么说,那秦善真的到了江南?”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