洹羽回过头,见一个身着月牙色缎绣长裙的少女捂着嘴,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她头饰简单却不失精巧,年岁约摸比洹羽长一些,面容白皙清秀,此刻一双温柔的眉眼里满是惊惧。
见他俩转过头来,少女眼里的惊恐很快平复,反倒有些关切地看向阿迟。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血?头是不是破了,我身上带了药箱,可以帮你简单包扎一下。”
这位突然出现的姑娘倒是非常热心,虽然才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既然她随身带着药箱,很可能是宫里的医女。
这位“医女”姐姐没有恶意,但阿迟却警惕地死死盯着她,不肯上前。
刚才只顾着伤心地埋阿匙,洹羽根本没注意到阿迟的头上的伤口处还在流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赶紧拽了拽他的袖子劝他说:
“阿迟,对不起,刚刚只顾着我的阿匙了,没注意你的头上还一直在流血,快让这位姐姐帮你看一下,包扎一下吧。”
阿迟垂眼看到委委屈屈拽着他袖子的洹羽,一双杏眼因为哭过而微微红肿,愧疚不知所措的样子惹人心疼。
阿迟紧绷着的态度缓和了些,眼神也没有那么杀气腾腾了,甚至乖乖地往前挪了一步。
医女姐姐伸手拨开了阿迟额前被血沾污的刘海,一道口子从头顶顺延下来,正好到发际线处,刚才被刘海遮着的一只眼睛青肿着,很是触目惊心。
洹羽还没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不适地别过头去,转而去打量这个“医女”。
洹羽自己也是公主,虽然对穿着不讲究,也能看出这个“医女”的衣着不凡,应该是个贵族,但她却没有带侍女,那可能是跟她们一样来琅国听学的别国公主。
可是洹羽在脑海里非常仔细地搜索了一番,又确实对这位姐姐没什么任何印象。
“这位小妹妹,你拿着个去前面的太医馆取地锦五钱,薰陆香三钱,请药童帮忙捣碎了带过来。”
说着递给她一个玉制令牌。
“好的。”
洹羽收回打量的目光,接过令牌,看到上面雕刻着“汀”字。
这个令牌上的雕花洹羽看着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
“等等,我还是把方子写给你吧。”
看来“医女”姐姐是个很细致的人,害怕她年纪小记错药方,又从衣兜里掏出纸笔,仔细地将方子写给她。
洹羽拿着令牌和方子往太医馆走去,太医馆离碧清汤泉不远,洹羽小跑着过去,将令牌和方子一并递给了门口的小药童。
“咦?今日公主殿下怎么没亲自过来,反而差了个小丫头。”
药童边自言自语,边拿着令牌和方子带洹羽进到了医馆里。
公主殿下?
听到这个称呼,洹羽立刻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令牌了。
前两天琅王王羟召见各国王嗣,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悄悄瞥了一眼,正好瞥到琅王身上挂着的腰牌,雕刻的花纹和字体如出一辙。
所以,她是琅国的公主吗?
一个公主竟还会医术?
洹羽感觉她是一个很温柔很热心的姐姐,跟他爹那飞扬跋扈的性格倒是一点都不像。
“你这方子是止血消炎的?谁受外伤了吗?”药童有些好奇地问。
洹羽立马进入角色,装成公主的小丫鬟,对药童欠了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