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君临的脸上,扬起嘴角,笑了,有些虚弱的说道:“在说什么……”
见慕长安醒来,君临那眼眸里的深情更加浓郁起来,温柔的笑着,挽起她的冰冷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说着:“没什么……夫人,你看可喜欢这里?”
慕长安从那冰床上坐起来,方才迷蒙恍惚中她也听到了忘尘的话语,心里的忧伤却丝毫没有在脸上显现出来。
饶有兴趣的环顾着这如同水晶宫一样的房间,装饰和摆设都同凤鸾宫中自己的寝宫如出一辙,那桌子上还摆放着几株怒放的寒梅,旁边还有半盘为下完的棋局,看起来温馨极了。
“很是喜欢。”慕长安眼里带着那冰晶一样的透彻,笑着说着。
一旁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压抑着心里的悲伤,直到慕长安将目光看向他们,便强装出笑意。
看着那站在一旁的几个人,却也都是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慕长安眉眼温柔的说着:“平江、锦绣你们两口子便留在榆林城吧……也好帮帮皇上。”
平江和锦绣忙点着头,锦绣一双眼眸泛红紧紧的握着慕长安手,而后者则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抬眼看向了凌耀和胭脂,慕长安轻柔的说着:“胭脂,回去和凌耀好好过日子,将启儿抚养成人,将来也好和珏儿是个伴儿。”
胭脂抿着嘴唇,眼泪无声的留下来,深深的点了点头。
目光左看,便见到萧清风满脸的悲戚,慕长安禁不住的笑了,说着:“长安姐姐把珏儿和永宁交给你管教,定要让他们成长成为纯良的人……师父年岁大了,多去看看他……你知道的,后山有一条路可以直通他的住处……还有,武思雅是个好姑娘,替我好好照顾她。”
萧清风听了那话,眉头紧蹙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慕长安已然看向了白起和赵广,说着:“以后珏儿和永宁的安危……便交给你们了。”
话不多,却带着浓烈的信任和嘱托
“娘娘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白起和赵广发誓一般的说着,只是这七尺男儿也是红了眼眶。
“怎么就像是留下遗言一般,忘尘不是说了么,只不过会比旁人爱睡觉一些……”君临埋怨的看着慕长安,只是后面的话语却也是说不下去了,转过身去。
“好了,都散了吧,还有什么事情,等我下次睡醒了再同你们讲……”慕长安却笑得云淡风轻的说着。
众人看着慕长安和君临两个人,终究是离开了,只是却都不约而同的守在了那寒室的外面。
一下子,这寒室里只剩下君临和慕长安还有一直都没有出声的珏儿和永宁。
两个小家伙穿着厚厚的棉袄,圆滚滚的,再仔细看脸上都有哭过的泪痕。
君临将两个孩子抱上了那冰床,慕长安小心翼翼的将珏儿和永宁搂在怀里,看着两张冻得通红的小脸,她终究是没有忍住将那眼眶里的泪水倾斜而出。
原以为她会将他们教育成优秀的人,只是现在就连参与他们的成长都是不可能的,一想到不能一天天的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欢笑,替他们解决烦恼,慕长安的心便像是针扎一样的蔓延开来的痛,那痛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
君临宽阔的胸襟将抱在一起哭泣的母子三人深深的拥进怀里,泪水也扑朔的掉在那冰床上,没有融化却转瞬间便结成了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君临像是发誓一般的说着。
……
自那日慕长安睡去后又是半月有余,就像忘尘说的,慕长安睡着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凌耀和胭脂已经告别的了君临,带着启儿回去南楚了。平江被封为御林军统领,带着锦绣和女儿平瑾瑶将家安在了榆林城。白起和赵广也带着剩下的精卫久居在了榆林。萧清风则不知所踪了,像是消失了一般。
君临则每日勤于朝政,明夏大地开始恢复了生机,一切都井然起来,就像是慕长安依旧在大家身边,而不是躺在那寒室里一般。
只是似乎那些熟识她的人,心中都像是缺了一个洞,用尽全力,似乎也拟补不上一般,每每想起来都会蔓延开来的悲伤。
又过了两个多月,忘尘风尘仆仆的来了。
除了为沉睡的慕长安诊脉开药以外,忘尘还带回来了已然消瘦不看的萧清风,此时他已然没有了往日的英俊潇洒,取而代之是极近沧桑。
听忘尘说这两个多月,萧清风像是疯了一般的寻找这无解之毒的解救之法,却无果,终于在他醉酒险些坠河之时,忘尘遇见将他救了回来。
后来,萧清风终究是看到了珏儿和永宁那般期盼的目光中留了下来,重新成了太子傅,却也从来不问政事,全心全意的教导珏儿和永宁,还有平瑾瑶。
……
君临每日除了上朝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便都在寒室中度过,后来奏折也在寒室中,夜宿也在寒室,上次忘尘来的时候便发现了,而君临却不停忘尘的劝阻,依旧日日在这寒室中。
平江等人也劝过,只是君临一句话便让所有人不再言语。
他说:“我想每次长安醒来……都可以第一眼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