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白拿着纸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随后道:“我们练习的时候你可以远远地看一会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继续纸上谈兵的。”
纪砚白起身正要走,又交代了一句:“可以说是去看明知言,他注定会参加。”
“哦,好的!”
纪砚白回到号房整理了一会儿,便又走了出去,显然是去洗漱了。
俞渐离独自回到号房坐下,不由得感叹,纪砚白和陆怀璟这种平日里不讨喜的监生,这种项目倒是可以为校出征,让他想起了上学时的那群体育特长生。
还挺帅的。
*
纪砚白泡在浴池里,只在肩上披了一条沐巾,周围围绕着袅袅白雾,将他笼罩在其中。
他在的地方,旁人都不敢靠近,他便一个人独占一个浴池,也乐得清闲。
这时他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都是监生的聊天。
起初他并未在意,直到听到了俞渐离的名字。
他从仰靠在浴池边,改为了坐起身来静静地听。
“那个俞渐离倒是从来不来这里,他整日里不出门,都没法子问问他考试的技巧。”
“他在这里闹出过事情,才不敢来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听说过俞渐离的事情,毕竟当年被封锁得很厉害,于是好奇地追问:“怎么?”
“他之前住在集体的号房里,居然有人偷他的亵裤!还有一次夜里醒来,有一个人坐在他的床边死死地盯着他看,后来被问及,只说是想看看他睡觉的样子。”
“噫,真是恶心!”
“他之前初到国子监,也就十五岁的时候,全身披着东西沐浴,还是会引来旁人多看几眼,后来渐渐就不来了。我那日看见他一个人从伙房打水出来,提两桶水走十步歇一次的,只能在自己的号房里洗。”
“那胡三公子是真的得逞了?”
“传得那般沸沸扬扬,难不成是空穴来风?而且吏部右侍郎哪里是什么好招惹的,后来都没有提及此事?还不是俞渐离看胡三公子是右侍郎的儿子,有意巴结?”
“其实胡三公子也算是仪表堂堂,如今却做着闲职,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头之日了,这也是俞渐离没再去找胡三公子的原因吧?”
“人这一辈子,能得到过俞渐离这等美人,也算是没白活一场,胡三公子也算是值了。”
“当年俞渐离就算不愿意露面,也被不少人垂涎,胡三公子和明知言都是护着他的。现在明知言被众人攻击,这俞渐离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
“不是被陆怀璟盯上了吗?”
“陆怀璟怕是还真没那方面意思,而且他们二人在一起岂不是浪费了?不过就算和陆怀璟不成,俞渐离怕是也闲不住,本就是浪荡子,□□得很!”
“这回说不定不拘于一人了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旁人开始大笑起哄。
纪砚白从泡池里起身,将沐巾在腰间系好,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全部都拢到了头顶,便朝着屏风后走去。
在他起身后,旁边的人便注意到了,此人身材高大,头顶竟然高过了定制的高屏风。
他们可以看到此人的头顶移动,越过屏风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场面一静。
高大的男人,身上是结实的腱子肉,高低起伏,如同线条优美的沙丘。他的身上还有几处疤痕,想来是征战沙场后留下的痕迹,彰显着曾经的腥风血雨。
他的腰间虽然缠着沐巾遮挡,依旧能够看到轮廓,让人震惊。
结实有力,又长到离谱的双腿都要超越他们的认知。
他站在那里,赫赫巍巍,如同突然耸立的山岳,让所有人安静又惧怕。
浴池被他独占,这些人泡在浴桶中,浴桶却被纪砚白一脚踢翻。
似乎觉得他们狼狈倒地,爬出浴桶的模样还不解恨,走过去踩在了一人的头上问道:“吵吵嚷嚷的,满嘴污言秽语,倒是连市井无赖都不如了。”
这边闹了起来,一直守在外间的昙回赶紧跑了进来,也不劝阻纪砚白,而是走过去给那群人一人一脚,急切地说道:“少爷莫要动怒,我替你揍他们。”
旁人只当是昙回狗仗人势,跟着主子欺负人。
其实昙回是最大程度地减轻伤害,如果纪砚白不解气继续殴打这群人,怕是这群读书人都得躺上半个月,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