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气温已经预示了今年夏天会如何难熬,楚昭昭穿着短袖牛仔裤,外面还要套一件不透气的学士服,没一会儿就热得一身汗。
她坐在观众席,将学士帽摘下来扇风。
场馆中央,教授们正在学生的掌声中入场。
出席的都是南大有资历的教授,楚昭昭描了一眼,发现穆际云不在其中。
也对,楚昭昭想起,穆际云是在她们入校那一年才来南大教书的,资历实在算不上老。
冗长的领导讲话和毕业生代表发言后,就到了授位仪式。
全校几千名毕业生,二十人一组上台,站在各个教授前面,由教授将学生的帽子上的流苏穗子从右边拨到左边,这个动作完成,就代表学生顺利毕业了。
轮到楚昭昭这一组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学生会的人过来安排,带着他们绕到舞台后面的候场区,跟他们讲清流程后,就带着他们到舞台边上排队。
这时候,楚昭昭旁边一个人对她说:“同学,你帽子上的流苏穗子呢?”
“嗯?”楚昭昭把帽子摘下来一看,果然没有流苏穗子了。
“该不会是丢在哪儿了吧?”那个同学说,“要不去找找?”
楚昭昭看了眼四周,说:“算了。”
这学士服是学校统一发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加之前几天拍毕业照的时候大家都把帽子扔到天上拍照,帽子也是不堪蹂躏,所以很可能今天早上拿出来的时候就不知不觉断了。
而且现在他们已经站在舞台边上了,那么多人在下面看着,楚昭昭这时候要是跑去满地找穗子不是找不到事儿干么?
再说穗子断了,就算找回来也粘不上去。
于是,楚昭昭就顶着这么一个没有流苏穗子的学士帽上了台。
当她走到对应的教授面前时,那个教授也愣了一下。
不过台上二十组师生呢,楚昭昭的情况也不明显,教授假装用手拨了一下“隐形穗子”,忍着笑说了一声“毕业快乐”。
说完,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楚昭昭更尴尬。
拨了流苏穗子,拿了毕业证书,这一组学生又匆匆下了台,换下一组。
楚昭昭走到舞台下的时候,觉得仪式太匆忙了,甚至没有给她回味的时间。若是日后想起来,她大学毕业这一天除了搞丢了帽子上的流苏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其他记忆点了。
随着人群,楚昭昭往自己原来的观众席走去。
抬起太热,她摘下帽子,擦了擦汗水。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穆际云站在二楼观礼台上。
人烟稀少的二楼,穆际云格外显眼。
他长身玉立,白色衬衣勾勒出身材轮廓,黑色西装裤将修长的腿形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楚昭昭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站在二楼了。
如果他下楼,估计会被女生们缠着拍合照吧。虽然他平时严肃,不易亲近,但能跟这么一个老师合照,以后还是可以拿出来炫耀很久的。
恍惚之间,楚昭昭似乎看见他动了动唇,口型好像是“过来”。
楚昭昭看了看四周,最终确定,他就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叫她过去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