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又认真的吃冰淇淋,嘴巴一张一翕,夏天燥热,陈槐安喉结禁不住动了动,他心里溃败,手也不自觉松了下来。
迟潜没过多久就又重见了天光,心下有些诧异,书上明明说人的欲望就像毒蛇,人在毒蛇面前俯首称臣是正常的,却没想到陈槐安这么厉害,连毒蛇都打过了。
他刚想开口夸他,陈槐安冷不丁又伸手从他手里夺过了冰淇淋,然后同他黏腻腻的手的十指紧扣,牵着他走了。
迟潜不明所以,但反正他也快下班了,于是就一路跟着陈槐安走,过会儿又侧过头问他:“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陈槐安说:“是的。”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们都认识你。”
“是么。”
“那他们都知道我叫迟潜了?”
“嗯。”
迟潜后知后觉的脸红起来,陈槐安以为他是在意自己向自己的朋友介绍他,其实迟潜是在想那自己刚刚撒谎骗他说自己叫陈深,不是显得很滑稽么。
他这样想,又看一眼背后,也不觉得没有听到什么八卦是件惋惜的事情了,主动扣起陈槐安的手,只想牵着他赶紧离开。
陈槐安嘴角勾起,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你想知道他们,不要去问他们,我都可以告诉你。”
迟潜点头。
一路上却没问什么。
终于到了锡山,剧组已经收工,不知道谁主导的这条道路的线路,他们走着走着,竟然都不约而同走到了那棵槐树下。
迟潜抬眸看着,忽然道:“陈槐安,你刚刚说,我想知道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对吧,那我问你啊。”
“你跟那个人学了什么?”
“……”
陈槐安愣住。
他表情里只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还是被迟潜敏锐的揪住了。
他于是心里也有些不淡定了,但还是执着的看着他,只因为眼前这棵槐树告诉他,要相信陈槐安。
陈槐安没有正面回答,他模样认真,口吻严肃,说:“我没有。”
“我也不会那样对你。”
那仿佛是在下某种决心。
迟潜盯着他看了好久,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了些什么,脸很快就红了,他悄悄移开目光,眨巴了两下眼睛,呼了口气才又转回去重新看向他。
“这个先不说,陈槐安,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吗?”
尾音颤抖,显然他也没做好准备。
“我知道。”他说。
迟潜愣了愣,“你知道?”
他点头,眼里又成了片海洋,蕴着深蓝色的漩涡,迟潜就在这漩涡中跌跌撞撞,半天找不到方向。
然后他又听到他重复着肯定的说:“我知道。”
“要是遇到个喜欢的人,就带他到槐树下,有槐树做媒,必不叫人走散。”
当年迟潜母亲的话犹在耳畔,这么多年,陈槐安没有一刻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