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的怀表大小的东西,抛给了森由乃。
“喂小妹妹,我很抱歉从进门开始就算计了你们,不过看来我这算计人的功夫还是不到家……这玩意是时空罗盘,坐标我已经帮你调好了,你按下开关就可以了,听起来很简单对吧?对了能不能发个善心,把这只叽叽歪歪的小狐狸带走,它在这里简直太影响我打架了。”
雷因斯好似在做着最后的嘱咐,却又语气无限地轻松自在,“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好孩子不要被外头的怪物抓到,如果逃到那里被发现了就随便拨个坐标,再逃到它们发现不了的地方。”
“如果你能再得到那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的信任,那么祝贺你,暂时安全了。”
森由乃咬咬牙,“那我们要怎么回来。”
“只要带着时空罗盘,我一定会去接你们!”
已经有时间溯行军发现了二楼的窗户,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还能保持人形的打刀、太刀等,虽然暂时做不到攀爬上了,可是短刀们嘴里咬着自己的刀,甩着蛇骨般的尾巴,蝗虫一般涌向这一扇小小的窗!
而雷因斯一人,手持太刀,不顾剧烈的活动让伤口绽裂,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固执地守住了那一方窗,不许任何一只敌短刀的闯入。
莫名地,森由乃就觉得这个人,和总是奔赴保护民众第一线的宗像很像,和那个迫切焦灼地将自己转移离开的森鸥外也很像。
——他们是一种人。
可以为了守护某个信念,而付出生命的人。
“我不相信等在原地能够等来救援!”她艰难地让昏迷不醒的比水流,靠在自己怀里,按下了时空罗盘的传送按钮之时,最后用尽全力喊出来,“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们了!”
会说“我一定会回来”的丈夫不在了。
会说“等我来接你”的父亲也会消失。
她乖乖地,乖乖地等在原地,却免不了被丢下的命运。
他们的世界太大太大,是她曾经承受不起的一切;他们的脚步又迈地太快太快,是她用尽全力也追赶不上的路途。
时空传送的金色光芒将两个孩子和狐之助笼罩其中,在彻底离开这方位面之前,森由乃听到了雷因斯的话。
——“那就自己去找回来的路,或者咬牙拼命走下去吧,绝不回头!”
…………
他们被传送到了一座堪称占地庞大的和式宅邸,有着唐时风格雕饰的围墙围起了这处宅邸。
森由乃仍然是抱着比水流,侧身坐在地上的姿势。
怀里的少年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面色过于苍白,唯一值得安心的就只有,堵住了他心口空洞的那团绿色“阳炎”,并没有任何熄灭的迹象,它仿佛就是一个新的心脏,跳动般在那里轻微地一闪一暗。
洋溢着勃勃的生机。
森由乃面前有一个就像是手里的时空罗盘,放大版的时空转换器,也是镀的纯金色,在头顶暖融融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可是这个地方,除了这太阳和这台金色的时空机器,其余的无论是地上恹恹的草丛,还是枯叶败尽的树木,泉眼干涸的喷泉……处处都透着颓丧的衰败感。
狐之助趴在她脚边傻了一般,一直呜呜咽咽的呢喃着:“呜呜雷因斯大人我对不起您啊,您要是死在那里您的一世英名,您家的刀剑大爷们谁哪个能接的了手哟……”
“如果你真的这么担心,就回去找他,”森由乃冷不丁说,“在这里光哭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可是,雷因斯大人叫我跟着您呀……”小狐狸委屈巴巴地说。
“我和你的雷因斯大人谁重要?”
“这个、这个……”狐之助扭扭捏捏半天,才小声说,“是您呀,审神者大人。”
森由乃:“……”
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
“我不是审神者,我也不知道审神者是什么!”她反感地皱起了眉,可小姑娘就算是做这样嫌弃的表情,也找不到一丝难看之处。她想了想,又换了种问话的方式,“现在雷因斯的处境和我的处境哪个更加危险?”
“雷因斯大人!”
“既然他都这么危险了,你要去帮帮他呀,再不然你得去请救兵,赶过去帮帮他也行啊!”
“可是雷因斯大人年轻的时候特别厉害,那可是万军丛中过,滴血不沾身的‘狂狮’,才不会败给区区时间溯行军呢!”一提到雷因斯当年的光辉事迹,狐之助简直化身为最合格的小弟,实力雷因斯吹,在它嘴里头表述出来的雷因斯,简直就是神明在世,强者无敌。
森由乃翻了个白眼,继续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