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老夫人头上挽了一个盘福髻,她头上带着的金簪,腕上挂着玉镯,隔的远,沈婳没法瞧清质地。
那褐色软绸上的刺绣。针脚仔细,花纹繁复,滚针绣而出点的珍禽异兽图纹,可见这一身打扮,派头十足。
重老夫人又是慌乱又是怨怼。生怕重秉文外头的事,真让宣家知晓。
她试探的问。
“这……外头哪里是说话的地儿,宣重两家结亲,世子也该喊我一声伯母的。今儿我来是想问问,嫒娘何时回去,这总住在宣府,怕是不合适。”
宣沉看了一眼,拥堵的人群。忍着脾气。
“重秉文呢!”
“他公务繁忙。可我来接和他接都是一样的,重家是万般看重的嫒娘的。”
重老夫人避重就轻。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不知实情的人,都会赞她一声好婆婆。
沈婳啧一声:“这老东西,戏还挺多。”
宣沉:“公务?亏你也说的出口?他可真是忙啊,今早辰时三刻他在忙公务?这些夜里他日日宿在何处,还需我说的更明白些吗!”
宣家没必要给重家遮羞。
重老夫人面色一白。
崔韫冷笑。男子负手而立,如松如鹤。他眸中如春水粹冰。
他只是冷漠的到了一句:“重秉文做了亏心事,却将母亲推出来,真够不孝。”
这一番反转,众人看向重老夫人的眼神当场就不对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听着有故事!
——“什么亏心事?这是背着宣娘子寻花问柳了吗!不是吧,宣娘子这般貌美,盛京也是排的上名号的,重秉文靠岳家,就差同倒插门无异了。”
——原来这就是重老夫人,你瞧见她镯子和簪子了吗,那是金轩阁的首饰,谁不知道金轩阁是宣娘子名下的,这些年她身上的首饰都是金轩阁顺的,仗着身份,从不给钱。
——那她也好意思,金轩阁好歹是宣娘子的陪嫁铺子。
周边人的话,让重老夫人面如土色。
“这——”
她刚出了一个音节,就被崔韫堵住。
“翠玉轩住的宋娘子,重老夫人大抵识得,宣府已将她请入府内‘做客’了。”
男子嗓音如一道冰刃,直直刺来。重老夫人浑身发凉。
“可,宣家怎么就看不到重家的半点诚意。”
这边,沈婳看的意味犹尽,一道奶奶的嗓音传到她耳里。
“我认识她。”
崔绒:“那是我表姑的婆母。”
崔绒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蹙眉,她不解的仰头:“怎么把人拦着。是她犯事了吗?”
她突然瞪眼:“还是老妖婆对我表姑不好!”
沈婳沉思,先回答了她的第一问:“大概因为重家人和狗不得入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