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宜可不敢去迟,她利落地从榻上起身,“快走快走。”
虞氏住的是离前院最近的荣和堂。
还未进院中,几个小丫鬟在廊边的八卦声便传了出来:
“听说了吗,昨夜世子歇在书房了,少夫人新婚之夜就被抛下,她腆着脸跑到书房过夜的。”
“都是承安伯府的姑娘,可二少夫人待遇就全然不同,昨夜福华园一夜叫了三次水呢!”
“世子那边,竟然一次都没有。”
几个小丫鬟乱聊越起劲,哪里能发现身后有人。
陆初宜暗叹主母院里的丫鬟知道的就是多,扭头瞧瞧谢阑深那张沉下的脸,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昨夜可是他自己不主动的啊。
况且,那谢彻将来是武将,体力的确也是不好比。
陆初宜正想着,身侧响起男人冰冷的声音——
“我竟不知,夫人歇在何处,也要遭你们议论。”
此言一出,丫鬟们吓得面色惨白,当即跪下,“世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连陆初宜都诧异了,没想到谢阑深生气的点,竟是不是因为叫水的次数。
而是,因为她。
谢阑深眉头紧锁,并未因丫鬟们的请罪而消气,“罚俸半年,自去领罚。”
丫鬟忙不迭应下,逃也似的跑走。
待踏进荣和堂院内,陆初宜便注意到了正屋外那抹烟白色的身影。
是陆妙仪,她梳着妇人髻,穿着白色曲裾长裙,红润的面庞透着初经人事的妩媚,高昂着头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
看来,这一次并没有被虞氏为难。
那边,陆妙仪也瞧见了陆初宜,和谢阑深沉着的脸,见两人丝毫没有新婚夫妇的亲昵,悬了一夜的心便放下了。
想到上辈子自己所遭受的冷淡,这回都会落到陆初宜身上,陆妙仪抑制不住上扬嘴角,露出胜利者的姿态。
“姐姐。”
陆妙仪柔柔喊了一声,率先走向陆初宜。
前世陆初宜与陆妙仪是因换亲一事才闹掰,眼下没了换亲这事,自然还是维持表面关系的“好姐妹”。
陆妙仪自然地挽上陆初宜的手臂,明知故问,“姐姐脸色憔悴,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陆初宜心中厌恶,面上笑着拂开她的手,而后亲昵地挽上谢阑深,“妙仪倒是精神好,只是不知二弟去哪儿了?”
陆初宜觉得,不论夫妻关系如何,在外头谢阑深总不可能甩开她的。
谢阑深的确没有抽开手,任由陆初宜挽着。
“方才敬完茶,夫君便出门了。”陆妙仪留在这,不过是想看看待会陆初宜被虞氏刁难的惨样。
此时将面前两人的触碰尽收眼底,原本以为谢阑深会抽开手,就像前世推开自己那样,却不曾想,谢阑深迟迟没有动作,竟就这般任由陆初宜挽着。
发现这一点,陆妙仪面上的假笑都僵硬了。
但转念想到府中传言,昨夜世子院中都没叫水,两人根本没有圆房!
而现在这样,也定是装的!
哪里像自己,甫一重生,就可以拿捏住谢彻的心了!如此想想,陆妙仪心情便又舒爽了。
反正高门大户都是要验贞洁帕的,陆初宜的贞洁帕上没有落红,定会被耻笑!
就像上辈子的自己一样,而这一次,该轮到陆初宜了。
什么伯府嫡女,最后还不就是个被耻笑的弃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