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拂袖一甩,转身道:“从此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却不得靠近星原谷,不得侵扰我于家族人。勿谓言之不预,劝你好之为之!”
“也罢,如你所愿!”
白芷微微颔首,却又说道:“离去之前,能否容我说几句话?”
于野没有理会,兀自看向远方。
白芷的胸口微微起伏,出声说道:“不错,是我将你抓到玄黄山。而师命难违,我也身不由己。我总不能让你落入尘起之手啊,否则你焉有命在。敢问你待在摩崖洞的三个月,又是否受过一点委屈?你却恼恨我将你当成家畜豢养,只为杀人取丹。你不妨想一想,直至今日,除我之外,玄黄山上下可曾有谁知道你体内藏着蛟丹?”
于野微微一怔,皱起了眉头。
“你无意中与我提起蛟丹,可有此事?或许你已忘了,我却一直惦记,并帮你守口如瓶,与师父谎称你所吞下的只是一枚寻常的兽丹。如若不然,师父她早已取你体内的蛟丹强行续命。而我为了让你多活几日,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然又能如何,我也身不由己啊。而你不念我的一番苦心也就罢了,反倒含血喷人当面羞辱!”
于野倒是泄露过蛟丹的存在,后来见到尘起,或蕲州修士,似乎对此并不知情。竟然白芷在暗中帮他,着实用心良苦。而倘若她所言属实,岂不是又欠了她一个人情?
白芷颇为伤心,又道:“你指责我存心欺骗,我究竟骗了你什么呢?你无凭无据,又岂敢污蔑我害你族人?”
于野摇了摇头,转身驳斥:“你骗我说你知道裘伯的下落,而裘伯他早已不在人世。你如今躲在星原谷有何企图,你应当心知肚明!”
“哦,你找到裘伯了?”
“无可奉告!”
“唉——”
白芷叹息一声,道:“你该记得呀,我从未说过我知道裘伯的下落,无非是对于他的来历略知一二罢了。我当时提醒过你,裘伯的竹杖乃是大泽南地特有之物。据此不难猜测,他应该来自海外。你却懵懂无知,岂能因此而迁怒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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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于野支吾一声,低头不语。
便如白芷所说,事实如此。也许是他当时心绪不宁,没有听懂她话语中的用意。
“我在星原谷已有数月之久,你说我有何企图?你昨夜已返回村里,你的族人是否受过半点惊扰?”
“若无企图,为何待在星原谷如此之久?”
“等你啊!”
“等我?”
于野禁不住抬起头来。
却见白芷盯着他,苍白的脸色透着无尽的委屈,轻声道:“为了得到你身上的蛟丹,尘起勾结卜易杀了师父与众多弟子。我身为她老人家的嫡传弟子,当然要找你讨个说法。”
于野愕然道:“此事与我何干?”
“虽然尘起与卜易才是罪魁祸首,而师父却因你而亡,道门因你而灭,你敢说此事与你没有干系?”
“我……”
“我也不知你何时回家,只能就地等候。数日前,恰巧发现两位蕲州修士出没。我暗中留意之际,见你身陷重围。”
白芷说到此处,两眼噙泪,哽咽着又道:“我不忍看你遇险,便舍身相助。幸亏师父留给我的剑符重创强敌,不然胜负难料生死两说。那二人均为炼气七八层的高手,乃是横行大泽的存在。谁想我拼了性命救你,反倒遭你羞辱……”她肩头的包裹与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带着满脸的泪痕悲怆道:“你不是杀我么,动手吧!”
“不……”
再次见到白芷,让他颇为诧异。而他却打定主意,远离这个女子。
这是他吃尽苦头换来的教训!
谁料他的铁石心肠,转瞬化为乌有,满腔的怒气,亦随之烟消云散。因为白芷的每一句话都让他难以反驳,也无从质疑。尤其她伤心委屈的样子,令他难以面对、也窘迫不安
难道错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