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长老手指所向之处,乃是一天堑绝壁,高耸入云,飞鸟难越,猿猴难攀。除了南面面向玉皇顶之外,其余三面环海,任是你修为再高,也不能光凭御风术逃离。
玄武老笑呵呵地拍着道鼓,将其中缘由细细说来。原来自昆仑论道结束之后,任真子和王灵妃便被西华仙人囚禁,已有半年之久,但对外只说起忤逆师尊,不念同门,具体罪名却无从知晓。即使是玄武老、伏牛道人等五岳剑派的长老们也不曾得知。
伏牛道人冷笑道:“还不是任真子他放浪洒脱,天资又高,在朝廷和江湖上的名声都超过了掌门。所以才倍受猜忌,遭到疏远。我看那些罪名都是无稽之谈。”
宁枫闻声不由气愤,原以为那些传闻都是道听途说而已,想不到确有其事。这西华仙人枉为一代宗师,五岳领袖,却也是心胸狭小之辈。而且他更对青阳子的恶性视而不见,纵容包庇,这样的人也能入得了神州九仙,简直有辱道门门风!
正要询问两位长老是否知晓青阳子的所作所为时,玄武老忽的停下手中道鼓之声,笑着道:“到了,前面就是壶瓶崖,任真子便在那山洞之中。此乃五岳剑派的禁地,我二人不得擅入,你们进去吧。”
说罢便和伏牛真人凌空御风,周身白雾蒸腾,仙气缭绕。
宁枫暗暗惊叹两位长老的修为,拱手行礼,便和司马加速前行。但见这壶瓶崖前后不过十丈的距离,四周毫无遮掩,险恶无比。崖上更因高绝寒冷,厉风呼啸,只有少数低矮树木生长在背风之处,满眼望过去,光秃秃的一片,甚是荒凉。
两人搜寻片刻,果见一深幽的山洞,宁枫大喜,也顾不得查探四周,便沿着洞穴朝里走去。
洞内弯曲盘绕,湿漉漉的,滑腻腥臭,所幸两人修为不俗,运灵入目,也不惧黑暗。走了片刻,洞穴陡转宽阔,从头顶处隐隐有一道亮光投射下来,宁枫朝里看去,果见有三个人影。
口中叫道:“前辈,前辈……”
深处传来咦的一声,又听嘤嘤嗡鸣,半空陡然亮起一道炫光,华光流彩,奇香环绕,有如日轮,正是王灵妃的香轮水珠。
任真子面色稍有憔悴,站起身来,见到来人竟是宁枫和司马承祯二人,极是诧异,问道:“你们为何会到这里?”王灵妃也携着桃花仙缓缓站起,两女气度出尘,即使身处如此恶劣环境,也娇容不改。
公孙玲珑却躺在最后,好似受了些伤,她见到司马承祯,眼睛一亮,却故意不说话,扭头看向别处。任真子和王灵妃看着自己这任性小徒,不由暗暗失笑。
司马承祯目光中现出关切之意,在原地扭捏半天,直到宁枫推了几下,他才不情愿的走上前,淡淡道:“你怎么受伤了?快吃下这颗丹药吧。”
公孙玲珑闻言娇躯一颤,眼眶含泪,一句话也不说。司马承祯手中捏着丹药,举在半空,颇为尴尬。
王灵妃见状笑了一声,接过灵药强给公孙玲珑服下,才道:“玲珑她性子固执,偏要和掌门师父理论,被青阳子以不敬师长之名,出手打伤了!”
宁枫闻言暗暗不屑,这青阳子竟然对后辈出手,简直无耻。尚未说话,却听轰然一声巨响,司马承祯已是一拳砸在石壁上,愤然道:“我定要揭穿这妖道的真面目,让他知道我游仙山的厉害!”
宁枫一惊,他与司马相识以来,一直见他是孤高桀骜的气度,对人也是冷冰冰的,却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公孙玲珑服下丹药后,伤势略好了些,嘴角偷笑,口中却道:“你游仙山再厉害,难道就能随意处置我五岳剑派的人吗?”司马承祯一愕,小声嘀咕道:“我明明为她出气,她干嘛要挖苦我?”
任真子哈哈一笑,拍了拍司马承祯的肩膀,道:“女人心,海底针。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晓了……”话未说完,突然哎呦一声,宁枫一瞧,原来是王灵妃暗暗拈指射出几道气剑,打在其腰上。
宁枫失笑道:“女人心,海底针。前辈说的果然有道理,哈哈!”
任真子略微尴尬,咳嗽一声,转而正色询问。宁枫将蓬玄宫中所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任真子皱眉道:“原来是这样,依我师父的个性,恐怕会对仙师祭出五气剑阵,我们得赶紧出去。”
王灵妃牵着任真子的手,笑道:“你平日里对掌门恭敬无比,今天却不怕惹他不高兴了吗?”
任真子知她趁机挖苦自己,微微一笑:“怕什么?等师祖出关,让他老人家为我求情好了!”
宁枫心底一沉,他还未将奔雷山上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其中不明之处太多。若不是一直跟着仙师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会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