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门人大多擅长仙家剑法,凌厉非常。但凌黄似乎不同,他声音刚落,便踏足跃起,双手挥出汹汹掌风,掀出狂猛的怒吼嘶号之声。
司马承祯冷笑一声,也不见其有何动作,便见到凌黄的掌风越来越弱,初时拔地而起,动如惊雷,但靠近司马的周围,竟瞬间减弱下来,只余下呜呜哀嚎,好似战败的野兽。
众人心中既是惊讶又是哗然,不明所以。
但天罡仙、任真子、苏千香等实力高卓之辈却分明看出,司马承祯进入了坐忘心法的境界,有遇强更强之能。对方掌风越强,他的护体气罩便越能调动体内灵力和周遭自然能量,与外力对抗,弱而化解。
除非以迅雷之疾来偷袭,不然几无方法可以破之。
凌黄一击不至,也不见气馁,仍是笑道:“再来!”说罢气运丹田,作出蓄势一击。裂风之声嘶嘶作响,恰如奔雷。司马承祯仍静立原地,恰如铜浇铁塑一般,只在那掌风靠近时,他闪电般抬起手掌,轻轻一挥,便将那庞然力量消于无形。
凌黄闷哼一声,当空翻滚,连连后退十几步,方才稳住身形,气息微乱,原地喘息。
众人见状,心头震骇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这游仙山司马承祯以不到弱冠的年龄,便能有如此修为,恐怕放眼百年内,也只有妙应仙等寥寥数人能有这样的天资。此刻在场的虽都是道门中翘楚人物,但却无一人能与之相比。
青城关尹子、武夷山陆金龟等人更是脸色大变,现出尴尬之色,待会儿若是太清门也落败,便轮到他们了。但一旦上场,便是有败无胜的局面,徒增笑耳,如若弃权认输,又惹人讥笑,实在为难。
众人各怀心底,喜忧参半。凌黄却丝毫没受影响,暗暗调气凝息,又道:“第三招了!”周身耀出橙黄色光芒,包裹周围,形成密不透风的浑圆之状。他右手伸出,似乎将全身力量集中于一点,隐隐有气芒吞吐,闪耀当空。若再增大几分,便是属于道家所说的气剑之列了。
无法宝傍身,无外力相帮,但以自身灵力激发,使出气剑,放眼道门,也仅仅是三四十人而已。
瞬息之间,凌黄猛地飞跃而起,恰如山岳一般,横在当空,其脚下生出凛然飓风,双手更是力达千钧,一股庞大可怖的威压向外扩散,不少离得近的道人甚至要运灵抵抗,方才不被影响。
太清门众弟子面露喜色,纷纷站起来观看,期望凌黄师兄的这一招能够打败不可一世的游仙山传人。宁枫心思敏锐,暗暗叹了口气,凌黄此击虽声势骇人,却难以击破司马的气罩。只要其坐忘心法的心境未破,恐怕再来三十招也无济于事。
果然,凌黄大喝一声,身如泰山压顶,朝司马的头顶拍去。但司马承祯甚至不像面对第二招时那般神色微变,反是面露不屑,只是暗暗运灵,便在头顶形成一道灿然光滑,仿佛一抹祥云罩定,万物不侵。
只听得轰隆连声巨响,凌黄被庞大的反震力推向高空,又疾速下落,身形绕旋飞舞,直过了半晌,才剧烈喘息,停在原地。
司马承祯淡淡道:“如何?还有后招吗?”声音中已无轻蔑之态,显然凌黄刚才的那三招虽未沾到他分毫,但凭其力量,也足以列进对手的行列了。
凌黄尚未回答,忽听太清门所在的阁楼传来一声呼唤:“不用比了,凌黄先退下吧。”
任真子、苏千香、梦寒大师等人闻言微微诧异,凌黄虽使了三招,丝毫无用。但他擅使土灵,体内力量源源不息,若与对方缠斗的话,并非无获胜的可能,怎么会就此放弃?
循声看去,却见说话之人乃是妙应仙的师弟,太清妙才王仙卿。宁枫暗想:听说王师叔他年轻时候性子急躁,且将门派声誉看的极重。即使是自己的亲人,只要对太清门不利,他也会大义灭亲,绝不手软。此刻看来,果然不假。
他定然是见对方让了三招,凌黄却毫无寸功,反是被逼迫得颇为狼狈。如此下去,不仅胜算极小,而且在昆仑仙境内大丢颜面,这才出言打断。
王仙卿在太清门中地位极高,即使是掌门袁天罡,平日里也多听其教诲。凌黄见师叔祖说话,只好悻悻退去。
陆吾真人站起身,冷冷道:“第二局,游仙山司马承祯对太清门凌黄,司马承祯胜!”
眼见司马承祯尚未出招,便接连击败太清、罗浮山两大洞天的年轻高手,众人面现震惊,心头更是如潮水澎湃,难以平复。一时不屑声、叹羡声此起彼伏。
但就是无人再上前挑战。青阳子见计谋将要得逞,心头大喜,大声笑道:“既然没有人敢上的话,那便让天地仙师来任玄门神帝吧。他老人家修为盖世,天下莫有能比,区区魔门妖人,自然不在话下。”
不少道门闻言,也觉的有几分道理。天地仙师的威名传遍九州四海,若由他出面,或许真能够令魔教的人心怀忌惮,不敢再作乱肆虐。
正议论纷纷时,忽有人叫道:“大家别急,还有许多人尚未比试,言之过早!”
又有人道:“还比试什么,连太清门都败了,还有谁敢上台?”
宁枫一眼看去,见到大弟子凌白面有怒意,而参战的凌青目光中也勃然欲怒,但不得师父首肯,他不敢擅作主张。其余灵瞳师姐、灵隐宗的风苑、武夷陆金龟等人也没有上前,不知是心头惧怕,还是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