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元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顾少元头也没回。
“梅馥陪嫁的那些产业地契放在何处?”
沈冰柔一嫁过来,便主动请缨帮助顾夫人料理家事,当时顾家二老嫌弃梅馥,怎么看沈冰柔怎么顺眼,便把梅馥的陪嫁全数交给她管理,沈冰柔在顾少元面前,每每报喜不报忧,若不是顾夫人抱怨入账比梅馥在时少了大半,顾少元简直对此一概不知。
沈冰柔愣了,她也知道那些产业被自己打理得很不像样,疑心是顾夫人让顾少元来把它们收回去,虽然做贼心虚,却又不愿放手。
“少元哥哥,梅姐姐手里烂摊子一大堆,我这才接过来难免艰难,等慢慢起步了就好了,你告诉娘,等下半年,入账定会好很多的,就不劳她老人家费心了!”
顾少元本想拿了地契就走,岂料沈冰柔竟好意思将自己这笔烂帐推到梅馥身上,不由回头狠狠看了她一眼。
沈冰柔自知失言,梅馥现在好像变成了顾少元的一根软肋,一碰就疼,她心中虽然怒焰滔滔,但最近和顾少元关系实在太僵,也只好忍下这口气去。
“地契在哪?”
顾少元的声音毫无温度,沈冰柔只得舍小保大,毕竟,梅馥的家产和顾少元的爱比起来,她还是更在乎后者。
她红着眼睛走至床前,自床头柜下拿出一个雕花盒子,顾少元不等她拿来,便一把抢过打开来,从一沓地契里抽出“蓬莱春”、“太白酒楼”及“朱大街园子”,然后将盒子扔回床上,拔腿就走。
沈冰柔见事情不对,急了,抱住顾少元胳膊。
“少元哥哥,你究竟要拿这地契去做什么!”
顾少元本不欲理她,可瞟见她身上的打扮,依稀想起当年二人的蜜意柔情,心怀不忍,干脆道。
“弥补你犯下的错,去把梅馥的嫁妆赎回来。”
“什么!”
沈冰柔又惊又急。
“拿这地契?你可知这两家酒楼价值多少?梅馥那些嫁妆又值多少?少元哥哥,你这是疯了吧!”
顾少元一阵头大,他从未料到沈冰柔这成天吟诗作画的才女原来也只是个世俗之人,会把钱财阿堵物看得如此之重,不耐地甩开她。
“值千值万又怎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罢,他不再和她啰嗦半句,摔袖就走,沈冰柔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梅馥那贱人死都死了!为了她留下的这些死物,你竟然舍得花那么大的代价去换!顾少元啊顾少元,你的心是不是也跟着她入土了!”
玉桃在外头听见自家小姐的哭声,想入内又怕她把气撒在自己身上,正在犹豫不决,有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玉桃转身,差点惊呼出声,还好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人对她做了个手势,玉桃掂量了一下,还是知趣地退了下去。
门被推开,一道黑影垮了进来,沈冰柔猛地抬头,见是他来了,忙擦干眼泪,重拾仪容,站起来挺直身板,声音冷淡。
“你怎么来了?”
高大的黑衣男子笑了一声,径自拣了张椅子坐下。
“怎么?不欢迎我?难道你不想知道,顾少元把你的体己拿去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