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涴出了东宫后不敢迟疑,甩开临渊安排给她的暗卫之后便往瑾王府而去。虽然她故意告知了临渊要夜不归宿,但也不能让暗卫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等在拂云阁外,焦急踱步的季轻一见到沧涴,立刻迎了上去:“沧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沧涴步伐未停:“殿下如何了?”
宫宴之时临淮的脸色已经过分苍白,即便他极力掩饰,她也窥见了几分异常。
季轻跟在沧涴身后,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主子自宫宴回府后便独自在拂云阁内,不让属下等进去,至今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沧涴推开拂云阁的门便要进去,阖上门之前,她嘱咐道:“你便候在外边,若是有事,我自会吩咐你。”
“是。”
沧涴挥手阖上了拂云阁的门,素雅的拂云阁内空无一人,绕过外室内,走进内室,依旧是空空荡荡。沧涴步伐微顿,思考了些时辰才想起来临淮每次毒发都需要泡在池水之中,为此他特意在瑾王府建了一个地宫。
她寻着记忆里的路打开暗道,穿过埤狭的甬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石壁凿成的暗室中氤氲着缭缭雾气,霜白的雾色之中似乎混杂了隐隐的红,空气里也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沧涴不再迟疑,拨开层层雾色,往里走去,临淮若是死了,一切便要重来。她虽是觉得现下这一切很是有趣,但却不喜欢单调地重复同一件事情第二遍。
她步下温热的池水,平静的池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腿,泛起阵阵暖意,然而那池水染上了层层红色。
沧涴蹙眉,照临淮这样吐血吐下去,不死都难。她似乎记得临淮之前毒发吐血并没有这般多,难道真的是大限将至?
越走向池水中央,临淮低低的咳嗽声越发明显。她寻着那声音,走向池水左侧,果真见临淮半阖着双目靠在池旁。
以往见临淮,他从来都是一袭青衣,即便是坐在轮椅之上,也清隽高贵得令人仰望,强大得让人完全遗忘了他患有腿疾。
然而今日的临淮却不同,一身天青色广袖长袍被血红的池水浸湿,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红,他的唇也似染上胭脂一般,却并不阴柔,更似一幅黑白水墨画被泼上浓墨重彩,摄人心魄。
“殿下。”沧涴抬步靠了过去。
她每走一步,血红的池水便泛起一浪波澜,碰撞着盛满池水的石壁之上,拍打声从石壁上散开。
临淮似乎被晃动不止的池水惊醒,睁开了那双冰凉如雪的眼眸。
素日里,临淮刻意遮掩,他的眼中虽是盛着凉意,却是隐隐参了温和的凉,便如料峭春日的微冷。但如今他没有半分遮掩,那一双墨色的眼里融进一片清冽的高山雪,皑皑不化,使得他原本的清隽斐然中多了些矜贵神秘。
清冷优雅的嗓音也在层层雾色中氤氲了些沙哑:“涴儿?”
沧涴全然不避讳地迈步走了过去,身子毫无罅隙地贴合在临淮身上,低低地应道:“是我。”
临淮的衣袍完全被温水浸湿,沧涴甫一贴合上去,原本干爽的上身也顷刻之间染湿。她却没有退缩,甚至不顾临淮身体的冰凉,抬手勾上了临淮的脖颈,暧昧地在他耳边低喃:“殿下不唤我皇嫂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得拨开了重重雾色,能清晰窥见彼此的容貌,近得沧涴能完全感受到浸湿的薄薄衣衫下临淮的身体。
临淮似是想推开沧涴,然而毒发的他内力散尽,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沧涴越贴越近,甚至她的唇就厮磨在他的脸廓。半晌,他似是无奈地唤道:“涴儿。”
声线里是一贯长者对晚辈的纵容,没含半分暧昧。
沧涴的唇似有若无地滑过临淮冰凉的唇线:“殿下是不是想说我是太子的妻子,按照习俗,你理应唤我一声皇嫂。”
临淮蹙眉,不着痕迹地侧脸避开了沧涴的唇,淡声道:“按照礼法,的确如此。”
沧涴不在意地笑笑,下颚抵上临淮湿透的肩,灼热的气息起伏在他冰凉的颈侧,轻笑道:“既然如此,殿下不若现在再唤我一声皇嫂。”她侧头思考一瞬,补充道,“起先不想听,现在倒是想听了。”
临淮沉吟了须臾,清冷声音道:“皇嫂。”
他的声音破开重重雾色,直直落入沧涴耳中。
沧涴倏地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笑道:“七皇弟还真敢唤。”
临淮温润地笑,眸中的冰雪在氤氲而起的暖意中融尽:“你本就是我的皇嫂,你想听,我唤一声又如何。”
沧涴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临淮的唇,在他唇瓣上辗转厮磨,却并不深入,温热的指尖从临淮的脸廓下滑至他的交领衣襟边缘。
唇上是柔软的触感,连身体都被一具娇软紧紧贴合,临淮垂眸看向靠在自己怀里,衣衫湿透的沧涴,眼中的神色晦暗难明,喑哑声音,不容置疑地道:“够了。”
她的唇紧贴在他的唇上,他一开口,两人的唇便轻轻地厮磨着,勾动着撩人心弦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