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舒望和舒新堂坐在走廊上。
“前段时间你妈忽然晕倒了,我就带她来医院,本以为是拍个片子的事,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样。”
舒新堂声音有些沙哑,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
他看了舒望一眼,知道对方心里想问什么,索性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妈妈的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总之就是颈椎的神经根或者颈髓被压迫到了,就会头痛,恶心吃不下饭,严重的话身体四肢也会疼痛麻木。”
“不过你妈的情况还好,血压什么的都正常,也没出现四肢疼痛的情况,只是偶尔会头痛,犯恶心。”
“刚才那个样子,是因为长期吃不下去饭,营养不足才造成的虚弱。”
说到这里,舒新堂侧目看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后者颤抖的肩膀,此刻才略微有些放松。
刚才姚曼雅躺在床上的样子他也看到了,瘦了好多好多,脸上没有一丝红润,皱纹好像也变多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姚曼雅这个样子,握着她的手的时候,感觉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舒新堂继续说:“最一开始不告诉你和汐汐,是因为怕影响你们,我和你妈老了,你们却还在长大,我们尽量不添麻烦。
但是也说了,你已经长大了,又是家里唯二的男子汉,有些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瞒着你们,所以我本来是打算等结果出来,如果事情真的严重就通知你,反之就过去了。”
“前天晚上江声打电话给我说花店关门了,我就有些怀疑了,但我没和她说。”
舒新堂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先别告诉她了,汐汐现在正处于关键的时候,等她回来再说。”
父子俩想的一样,现在让颜君汐知道了,花店关门了,姚曼雅病倒了,她绝对会不顾一切跑回来。
舒望侧了侧脑袋,没有眼泪,没有其他的话,他表现得比舒新堂预想的要平静,只是问了一句:
“医生对这个病怎么说的?”
舒新堂沉默许久之后,这才说道:“颅内有东西压迫到颈椎神经,具体是不是瘤,要等细胞筛查的结果出来。”
“放心,医生说你妈的情况和别的病例比起来要好的太多,到时候真要做手术的话,康复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舒新堂最后补充了一句,他的手已经放在舒望紧紧抓着膝盖的手背上。
“真要做手术的话,不能在这里。”舒望忽然就说着,“去郑城,一附院,或者京城,我们这里肯定不行。。。。。。”
舒望一边说着,十指交叉合拢放置于下巴处,眼神认真,面色平静。
舒新堂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呵呵揉了揉他的脑袋:
“当然了,肯定要找最好的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就先不要告诉我妈。”舒望抬起头看向走廊的尽头,眼神深邃,到了医院才明白,什么叫人间百态,“病由心生。。。。。。
都是怎么害怕怎么来的,我妈她。。。。。。很爱美,也很爱这个家,所以她胆子就很小,要是知道自己的病很严重,估计又该整天想着最坏的情况,不是估计,她肯定会那样想,自己吓自己,想着万一怎么怎么着。。。。。。,这还怎么治病?心往哪里窜,哪里就会有忧患,所以她不知道才是最好,我们要哄着她一点。”
这一刻,舒新堂听着他口中说出的话,定定地瞧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子。
他有一种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父亲,谁是儿子的错觉。
想来过去的七八年里,他一直固执的沉迷于插花花艺,只想着去比赛,为这个家付出的很少。
那会儿舒望还小,整体在学校,家里的男子汉指望不上,重担就落在了姚曼雅这个女人的身上。
一想到她的病,会不会就是这么些年劳累所导致的,他这个做父亲的眼眶率先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