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究竟多久能熬出头呢?
彼时简木十六岁,心想三十而立,十四年肯定够了。
他慢慢走啊走,可是这条路太难熬了,他一个人抱着吉他跌跌撞撞走了九年,到底是没能熬得住。
那个曾经干干净净的青年,消失在第九年最后一天的清晨。
他把木吉他放到地下室,撕掉了所有的民谣谱子,把曾经的所有坚持都埋进了一个再不敢触碰的地方。
后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温琅记不大清楚了,他印象最深的是戏快结束的时候,简木穿上曾经的白衬衫,坐在天桥上,抱着吉他在四周灯火阑珊里低吟浅唱,把一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了黎明。
歌声里,一直在回放曾经的他。
然后就是结局。
那个曾经坐在这里无数次用温柔的心情唱歌的简木,最终抱着他的吉他,从天桥跳了下去。
他离开了,末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这一天,正好是第十四年最后一天的清晨。
结局令人唏嘘,但歌却是温柔的。
用导演的话说,就是如果没有点对比,怎么能骗到观众的眼泪。
温琅坐在地毯上唱着,旁边蛋黄和橘宝儿尾巴一下一下晃着,仿佛是在给他打节拍。
秦景深提着打包盒刚上楼,就听到了木吉他的弦声。
他看了一眼,发现温琅的门没有关严,开着一道缝,透过那里,正好能看见坐在地毯上唱歌的人和毛绒绒的小动物。
秦景深沉默着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等到温琅一首歌唱完,漫不经心开始拨弦玩,才慢慢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
门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温琅抱着吉他,心跳了一下。
这层楼里就只有他和秦景深两家住户,那么现在敲门的是谁,可想而知。
秦先生怎么提前回来了?
不会是因为傅同的事故意来说我的吧?
温琅:[不应当,毕竟我只是一只小饕餮]。jpg
温琅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怀里的吉他放到旁边,站起来往门边走,走近了才发现自己刚才没有把门关好,留了一道挺大的缝,秦景深站在外面,正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清清淡淡看着他。
等温琅过来,他抬眼,声音和眼神一样淡:“门没关好。”
温琅急忙把他请了进来,顺便把锅推给蛋黄:“刚才蛋黄在闹,就没有注意到这里……秦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秦景深摇头,目光慢慢落在沙发边靠着的吉他上:“你在唱歌?”
温琅笑了笑:“陈导想让我和傅同一起唱《人间山河》的片头曲,那个也是民谣,我就先回来找找感觉。”
温琅觉得自己非常机智,这么说既表现了自己的敬业,同时也证明了他和傅同之间清清白白,中午一起吃饭只是单纯要合作。
绝对不是什么里外通吃。
秦景深嗯了一声,目光又在吉他上停了一下:“傅同的吉他?”
温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第一眼看见了吉他上刻着的篆体小字,傅同。
温琅:“……”
温琅悔不当初,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提傅同的名字,搞得现在坦坦荡荡没看出来,反而更加复杂。
都怪傅同骚气,吉他都要刻名字。
四周一时间陷入沉默。
温琅低着头站了一会儿,最终试图拯救一下:“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