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此事多严重,难道除你们之外,真的再没有别人进过房间?”
这话其实带了引导性。
可在盛怒之下的崔夫人哪里还管得了这些?
终于,其中有个被吓破胆的想起来了:“是…是表少爷。”
“当时他过来,也只说秋闱紧张,要去试试自己那份笔墨着力程度!奴婢没有多想就放他进了门,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呐!”
一声声凄戾中,高位上的人一个个都变换了神情。
最藏不住心事的莫过于崔妗,她拳头紧攥:“怎么可能会是表兄?”
“两家婚事近在眼前,他若是害了兄长,自己难道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崔夫人的心早就沉入谷底:“阿妗!”
“母亲,不会是表兄的,表兄他纯善老实,怎可能满怀心机算计?”
崔妗还在为没回来的陈煜辩解,泪痕早已满布。
可惜没用。
谢仪一把将她从地上搀起来,冷声安抚:“姑娘是不是忘了,奴婢曾问过您一个问题?”
崔家还是陈煜?
泪眼模糊下,崔妗眼神逐渐清明。
谢仪继续道:“夫人并不会草率地盖棺定论,错冤了表少爷,只是眼下他是唯一一个嫌疑人。”
“如果表少爷没做过这荒唐事最好,可若真的是他……姑娘应该想想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决定!”
这其中确实有谢仪和崔简之的算计没错,但如果不是陈煜先动了心思,他们也算不到他的头上去!
就是不知,陈煜在放榜前还敢回来吗?
“一旦陈煜露面,立刻将他押至长青堂。”
崔夫人冷声下定了决断。
不仅如此,自崔妗及笄礼之后一直客居崔家的陈家父母也都被她请了过来。
有双亲在手,她不信陈煜敢不滚回来解释前因后果!
整个崔家都陷入了诡静之中,每个人面上情绪纷扰不断,崔妗的眼泪早已蓄满了泪眶。
她再也没说一句维护陈煜的话。
直到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崔妗整个人迫不及待:“表兄,你终于来了?”
她攥着陈煜的掌心,话语中一度带了恳求:“她们诬陷你调换了我兄长的文具,你告诉我,没有是吗?”
“你我婚事近在眼前,我们以后就是堂堂正正的一家人,你不会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谁都没去打断崔妗。
可崔简之与谢仪的眸光交错中,瞬间明白了对方意思,这是留给崔妗的最后告别时机了。
陈煜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狠心太多。
他眉宇间再也找不到平时的分毫温柔耐心,毫不犹豫地将崔妗推开后,道:“谁说我不利己?”
“只要能够借此取消与你的婚事,于我而言就已经是最大的利,更何况……他答应过我,事后会让我成为他的学生,仕途坦荡!”
陈煜扬起下巴洋洋得意。
而陈家父母,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一番算计,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到了陈煜身后。
“姑姐,这一切说来也是命运巧合?我们眼下是在京都崔家,但你应该知道……简之这次秋闱无门,又在陛下面前留了个欺辱臣子的印象,日后必定仕途无望了!”
“阿煜就是崔陈两家唯一入仕之人,若姑姐识趣,眼下就该好好地将我们供着,等金榜出来。”
他们不再是副小心陪笑的模样,反而威胁起了崔夫人。
谢仪冷眼看着,只觉可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儿子如今已经官至宰相,可以任由他们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