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仁生和一众将士的搅和下,关于朱慈烺该不该上城墙这事最终也没论出什么结果。
几位老臣虽有些不甘,但朱慈烺摆出先帝和列祖列宗,他们也只能暂时退让。
“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刚烈。”
在回城的车架中,徐瑜率先打破了保持半路的安静。
“想来是受了先帝殉国的刺激。”
钱谦益应了一句,随后车厢中再次恢复安静。
说来可笑,原本主张降清的钱谦益此时却是所有人中最担心朱慈烺安危,也是最想能守住应天的。
他这一生被首辅之位所迷,做出了不少让人难以理解的事,但这并不代表能够成为士林领袖的他要比别人傻。
先前主降是因形势如此,哪怕降了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如今形势有变,他自然要改弦更张。
总而言之,主降主战无关忠诚,皆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
这不光是钱谦益的想法,亦是明末绝大多数文臣的根本逻辑,有些人哪怕最终死在鞑子刀下,但观其行事却也逃不过“谋名利”这三个字。
“殿下虽然刚烈,但也不是听不进话的,再过上几日我等还是得劝劝。”
徐瑜的声音再次打破车架内的安静,其余两人虽未再说什么,但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徐大人,我劝你还是别再去触这个霉头了。”
听到车窗外传来的声音,徐瑜便将窗帘打了起来。
“国公何出此言啊?”
“徐大人,咱们这位太子爷可不是跑了的那位。”朱国弼见徐瑜还不明白就又解释了一句,但这解释却点到即止,丝毫没有把柄可抓。
此言一出,车内车外再次陷入沉默,徐瑜似乎也在重新斟酌是否该再次劝谏。
见此情形,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越其杰也暂时熄了发表看法的心思。
他曾于京中任职,又是封疆大吏,对此事的看法自与这几個一辈子窝在应天的土包子有所不同。
大明一朝,文官与皇帝的斗争始终贯穿其中。
今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其中差别就要看殿下如何看待了。
若换做过去,越其杰自然不会参与,但现在应天城中够分量的文官就他们几个,着实有些躲不过去,再加上他也想对这位殿下稍加试探,所以才跟着徐老夫子行了这莽撞之事。
最终结果显而易见,这位殿下对文官的抱团劝谏异常抵触,显然不如先帝早年那般对文官的信重非常。
得出这样的结论他自然也就明白了今后该以何种方式与朱慈烺相处。
朱国弼见车内几人都陷入自家心思之中便也催马走了几步,算是结束了这次谈话。
待他再与几人说话时却已到了自家府邸附近。
“诸位大人,我先回府料理一番。”
“国公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