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害怕了整整一晚,脑海中都是Jennifer在我眼前死去的场景。而殷煜一直在的身旁陪了我一晚上,没合眼。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日,我如行尸走肉般度过了第二天的每一分每一秒。
Jennifer死后,昨晚米兰大教堂的工作人员就在登记处进行了登记,然后医生在那晚签发书面证明。今天一大早,桌上放置的报刊上公开宣布了Jennifer的死讯。一时间所有的网站、报纸、杂志都被古琦服装首席设计师Jennifer离奇死亡的消息刷了屏。
殷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眼前,问道,“冰睿,Jennifer的葬礼你参加吗?”
我怔怔的看了看他,一行泪水滑落,半天挤出两个字。“我去。”
葬礼遵循了Jennifer生前的遗嘱确定为土葬。丧葬事务也迅速的由殡仪机构具体安排,举行葬礼仪式的时间和地点等。
清晨,米兰大教堂,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安静着,哭泣着。没过多久,棺材被运入了教堂,Jennifer年迈的母亲抑制不住自己如决堤的感情冲了上去,她的头发乱蓬蓬的堆放在了肩膀上,一边号哭着,一边又哽咽着,断断续续的哀声响彻了安静的教堂。她痛苦的啼哭,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却感受得到悲伤的话语,模模糊湖的语言掺杂着摸不去的缠绵的思念,哀痛到极点时,她突然倒身在地,昏厥了过去。
几个人涌了上去,将她抬起,立马送去了医院。
按理说是不能够大声嚎哭的,只能默默流泪或是嘤嘤啜泣。而她的母亲却触犯了规定,打忧到了死者灵魂的安静。
神父脸上显出不可思议的眼光,面对天主他嘴里默默的念了一些话语。
为了洗去生前罪过,干干净净去见上帝,在神父的主持下给Jennifer洗了尸。
神父介绍了Jennifer的生平并为之祈祷,我们则跟着一同祷告,接着神父拿了一块天鹅绒棺罩走到了棺材旁,将其遮盖住。
四人一角一人抬着Jennifer的棺材走向了墓地,Jennifer的母亲因为中途醒了来,所以又一路跟了上来,年老的女人紧跟在棺材后面默默哭泣,可是激动的情绪一上来让哭声变得颤抖了起来,断断续续的。
天蒙蒙的下着雨,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头上身上。
神父念叨着,如果下雨了,就意味着死亡的灵魂可以顺利进入天国。
Jennifer母亲的帽子被风吹掉了,她丝毫没有想要去捡起来的意识。风雨不停地刺痛着,击打在她的脸庞,夹杂着泪水,胡乱的在脸上流淌着。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心脏,好像她还没有了解到这个残忍的事实。那不幸的母亲,仿佛在说自己不愿意独自一人活下去。
最终我们一行人随着Jennifer的棺材一路走到郊外的一处辟静幽雅的地方。
下葬时,神父站在碑前念着祈祷词和经文做着弥撒,一些鲜艳的花瓣撒落下去,如同一个人就此凋零,美丽而凄美着。
因为心中一直惶惶不安,所以我下意识地向四周的人群扫视了一眼,有一些黑衣的意大利人,虽然和我们同样穿着雨衣,也同样的带着黑色的帽子,又或者将一把黑色的大雨伞握在手里,但是却有着说不出的奇异的感觉,他们的到来显得如此不真实,凭我的直觉他们并不是Jennifer的熟人。
没有休止的雨滴之中安葬着Jennifer的灵魂,雨水单调地拍溅着地面,始终如一,永无尽止。
之后,低音的喇叭、低音笛等一齐奏鸣,悲伤而雄壮,每一件乐器都在雨帘之中略微闪着金色的光芒,不久后又沉默了,消散的无影无踪,最后停止了。
仿佛一切都全部退缩在了那漫无天际的雨水之中,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了一尘不染的新物。
深深掩埋的棺材,平整了墓面,而后一群人上前种上了草皮,又在碑石周围种上了四季花卉。
葬毕在墓前立上了十字架,我们每一个人都上去放了一束鲜花。放花的时候,莫名的恐慌再一次涌上了心头,一种对于未来一种不好的预感。
仅仅在一个瞬间,一个生命就这样告别了尘世,或许对于Jennifer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站在墓碑前,我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太多的悲伤或者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点的悲伤,因为Jennifer对于我来说非常的陌生,只是有几面之缘或者说,是见证了她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