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著名的休闲场所千秋雪楼茶内,楼旭和盛明瑶相对而坐。
当盛明瑶问楼旭,她马上就要离开西岭,你会高兴还是难过时,楼旭呵呵笑了两声。
这两声笑,听不出,也看不出是一个什么样的情绪。
但楼旭的话说得很漂亮,“盛小姐从京城远道而来,我作为西岭本地人,理论上应该要挽留一下,以尽礼道。”
盛明瑶其实已经猜到楼旭的下半句话要说什么,但她还是想听他亲自说出来,“然后呢?”
楼旭却并没有如她所预期那样按照套路出牌,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有然后呢?”
盛明瑶愣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果然人生最美的风景都在路上,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比如说,只要你归入某个框架之内,就能确保顺风顺水,你会珍惜这个机会吗?”
楼旭喝了一小口茶,掏出烟,自顾自地点着了,喷出一口浓重的烟气,“盛小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话你怎么理解?”
盛明瑶轻皱眉头,又咬了一下嘴唇,“我其实挺喜欢跟别人挤着走一条路,要不然太没意思了。”
“呵呵,看来盛小姐的人生乐趣应该是要建立在争斗两个字上,不累么?”
“不争不斗,如何活得下去,至少活得会很难。”
“你觉得你现在很容易?”
“至少我要风的时候,不会来雨。”
“你就这么有把握?”
“至少对你们而言,杀鸡用牛刀了。”
“嘿嘿嘿,但愿这把刀别用在我身上,不然……”
“不然会怎样?”
“我会让她回炉,铸成一个铁疙瘩,摆在我公司最显眼的地方。”
“你想仿效赢政销锋镝?”
“对,如你所说,至少要让那些不想安分地过日子的人有所忌惮。”
两人的对话已经充满了火药味。
楼旭说完最后一句话,斟酌片刻又说道:“国人向来主张合则两利,斗则两伤,其实我们之间,完全没必要搞得像是对待阶级敌人一般,一起合作着挣钱不香吗?”
盛明瑶轻叹一口气,“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有些事情确实需要谋定而动。这样吧,我马上就走了,你送我去一趟机场,在路上咱们再细谈。”
楼旭并没有马上就答应她的要求,而是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不是不可以。”
“呵,有些勉强啊,不过没关系,我向来大度。”
“大度?这两个字跟你没缘分吧?”
“好吧,你我先不争吵,我必须马上动身了,时间有一点紧张。”
……
盛明瑶是坐到楼旭那辆大众车赶往机场的。
她大概是很少坐这种档次的车,有些不习惯,楼旭用眼角看过去,心中暗自冷笑,这样一个心怀叵测的女人,合作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刚才在茶楼之所以说要跟她合作,只是为了缓和一下太过紧张的气氛。
他怕自己说的太狠了,激起这个女人的戾气,生出一些不必要的纠缠,现在这样不挺好的么?快快乐乐地将她送走。